可惜，秦军的速度更快，早就封锁了宫墙出口。
“把东西留下，全部人站在那边。”
齐王建稍微掩盖一下面容，低头跟着人群走去。
三刻钟后，秦卒抓来一位身披王父服的男子过来。
“将军，他说他不是齐王。”
“那他是谁？”蒙武皱眉不悦。
“他说他只是王宫里的寺人。”
王翦撩起对方的长发，观察一番后说道：“的确不是，传闻中，齐王建的年纪应接近知天命。”
年纪大，成为齐王建最明显的特征。
通常来说，寺人到了一定年龄会被劝退的，仅限于先秦时期。
因为，这个时期的寺人，不一定都是被阉割的太监。
除了个别受到赏识重用的寺人之外，部分人应该会被遣散出宫，重新回到社会。
好歹也是一个劳动力，还能生儿育女。
蒙武扫了眼，确实大部分寺人都是年轻的。
除了——
“你，出列！”
齐王建心里咯噔一下，他颤抖着身子，唯唯诺诺的站出来。
“他，是谁？”
蒙武拔剑，放在那个假冒齐王的寺人脖子上，眼神威胁。
齐王建连忙使眼色，不过，他这个细微动作被蒙恬注意到了。
“你就是齐王，对吗？”
孙南回家了，他要回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因此只能蒙武他们一起来找茬。
“不不不，我不是！”
“好！”蒙武的手微微用力，把剑再向前一分。
“问你最后一遍，他，到底是不是？说谎，死！”
寺人瞳孔一缩，他颤抖着双唇，指了指对方，点头，一直点头。
齐王建万念俱灰。
......
城门前，孙南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个坠落，他无能为力。
后来，秦军大举进攻，齐军忙于应对，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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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家族人丁兴旺，倒也没杀光，还留下一半人。
“阿南——”
死的大都是年轻一辈，剩下一群老弱病残。
他们见到孙南的那一刻，老泪纵横。
谁能想到，齐国的功勋家族竟会落得如此田地？
真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族里的古籍，还在吗？”
“在的，我们一直保护得很好。”
这是孙氏的根，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失。
齐王建如此对待他们，让一群孙氏族人对齐国再无留恋。
“阿南，你加入了秦国，以后可得尽心尽责呀，莫要让秦王生气。”
“可是，我们孙氏世代从军，如今天下已定，阿南怕是没了表现机会。”
“不一定，秦王尚且年轻力壮，区区中原，想必他不会满足。”
孙氏族人总觉得亏欠秦国的，嘱咐孙南务必要好好报答恩情。
孙南安慰好族人，他一拜告别。
他抽出青铜剑，亮起寒光，转身的那一刻，眼神阴翳。
齐王，既然你昏庸无能，竟对我族下手，我孙南也绝对不会放过田氏王族！
......
临淄的贵族全部被抓捕起来，秦军在他们的宅院中，搜查出巨量财富。
数额之惊人，天下罕见。
所有财富加起来，就价值齐国今年全国税收的百倍以上。
白仲目瞪口呆：“这些人，到底贪了多少钱？”
蒙武摇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王翦点头赞成：“事已至此，只好拿他们来祭天了。”
当赃款数量公布出来后，天下震动。
齐国被这群蛀虫掏空了。
追溯贪污起始时间，大概在君王后离世之后。
她的弟弟后胜掌控大权，以公谋私。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大的那个官都如此明目张胆，那我小贪一下，不过分吧？
就这样，齐国朝堂掀起了一阵古怪的风气。
大家都在贪，就你不贪，这是不合群的表现，必定会受到群臣排挤。
只有一起脏，就不会存在手脚干净之人。
而掌控话语权的那几个大佬，仗着齐王不追究，从此有了底气，更是肆无忌惮。
他们公然?卖官鬻爵?，兼并土地，聚敛下恐怖的财富。
为什么齐国的税收一年比一年少？根本原因是那群大贪官手里握着大量田地。
既然都是自己的田，我是谁呀？我可是齐国最有权势的人，你觉得我会缴税吗？
到头来，苦的只有黎民百姓。
资源分配不公平，首先冲击的是农民。
给贵族打工，赚不了多少钱，还有可能因为天灾而背上债务。
辛勤劳作一整年，几乎是负收益的，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当牛马去耕田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物价膨胀。
而始作俑者的贵族，依旧在府里夜夜笙歌。
真正诠释了何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蒙武大手一挥，将赃款全部充公，而这群大贪官，被当众血祭。
秦军此举，深得民心。
......
孙南，提着刀走入王宫。
这不是他第一次踏足此处，不过，应该是最后一次吧？
一众王室子弟被集中关押在一处宫殿里，等候着他们的侩子手。
砰——
孙南一脚踹开大殿门，引起里面的注意。
“是你？你这个叛徒！”齐王建的弟弟田假，见到孙南后，直接冲上来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孙南面无表情的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齐王建非常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立马跪下求饶。
“孙卿，不要杀孤，孤知道错了。”
“孤就不应该听信后胜那个逆臣的谗言，去残害你的族人。”
“求求你，再给孤一次机会，哪怕是当牛做马，孤也愿意！”
孙南没有理会对方的磕头求情，他连低头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直直往前走去。
齐王建见对方没有表示，连忙跪着爬过去，抱住孙南的双脚。
孙南的脸上，终于有了神色。
他眼角肌肉抽搐着，拔剑，砍断了齐王建的双手。
面目狰狞的抓住对方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
“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你的族人是如何一个接一个的，在你面前，慢慢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