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桀骏回到村里,望着所剩无几的族人,他痛苦哀嚎。
赢了,好像又没完全赢。
终结之战,双方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他们虽然消灭了秦军,但是自己也元气大伤。
而外面,还有十三万秦军呢,仅凭他们数百人,还能怎么打?
桀骏噎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要不——”
然而,他的这句话,遭到了族人的坚决反对。
“不行!誓必要与秦军,斗争到底!”
“没错,战至最后一人!”
“越人,永不为奴!”
桀骏只好收回他的话,权当没有说过。
另一边,王贲和白辛云率领的秦军,在搜查周边的时候,偶然抓到了一人。
“你是谁?”
“是不是越人?”
对方始终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而白辛云却敏锐的看出端倪,因为这人身上的纹身,看起来应该是最近才纹上去的。
他给王贲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
“你是秦人吧?”
那人瞬间瞪大双眼,有些不安。
“我说对了吧?”
“不管你过去是什么原因,选择加入西瓯,不管你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都既往不咎。”
“真,真的吗?”
听闻熟悉的中原话,两人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王贲点点头:“只需要你如实交代出来,西瓯联军的具体位置。”
“否则——”
“否则怎样?”
“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查到你的真实姓名,不难的。”
那人缩了缩脖子,他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带路。
在他的带路下,秦军顺利潜入西瓯越人的栖息地。
王贲和白辛云大喜,立即发动袭击!
桀骏从外面打猎回来时,他人傻了,咋回事呀?
过去都是我们去偷袭秦军,结果现在,反过来被偷了家?
桀骏想跑,可是已经迟了。
至此,百越地区最难啃的西瓯,历时三年半,终于被秦军完全占领。
......
秦征百越之战,绝对是大秦帝国诸多对外战争中,最艰难,最惨烈的一仗。
反思一下战争历程,之所以过程如此艰辛,岭南地区复杂的地理环境,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其次,与秦军最初的屠杀行为也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西瓯联军的激烈反抗,让王贲和白辛云满心怒火,为了泄愤,将屠刀向了普通人。
正所谓,你越是虐待,反抗就越激烈。
反观在征战六国的时候,秦军表现得相对仁义,倒还没有遇到军民反抗情绪高昂的状况。
当然,除了世仇的赵国以外。
然后,秦始皇对王贲和白辛云的不信任,也是造成此种结果的原因之一。
当然不能全怪嬴政,毕竟给了你们五十万兵力,三年都打不下来,如果你是帝皇,你会怎么想?
其次,本不应该再造成大伤亡,却因为屠睢的狂妄自大,导致葬送了大好结局。
如果屠睢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与王贲和白辛云好好交流战术,兴许不至于葬送了自己,以及三十万秦卒的性命。
有因必有果,秦军在百越地区的曲折,早有了端倪,只是身在局中的他们,并没有察觉。
......
攻占下难啃的西瓯之后,秦军士气大增。
王贲和白辛云兵分两路,打算一鼓作气拿下百越地区剩下的夜郎和骆越。
夜郎在西瓯的西北部,也就是如今的黔地域。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其中的夜郎就是指这个地方。
骆越包含小部分桂省区域,以及越南一半领土。
王贲和白辛云,不想再夜长梦多了,他们如今只想着,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回到咸阳缓一缓。
哪怕要被陛下军罚,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上一天。
征伐百越之战,给他们的心里留下来大片阴影。
王贲和白辛云统计好残余兵力,一共十五万人。
王贲率领七万众,朝着西北方向的夜郎进发。
白辛云率领八万众,朝着西南方向的骆越进发。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两处区域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打了下来?
因为夜郎和骆越并不像西瓯那般团结顽强,依旧保持分裂部落的形式。
一旦发生战争,将无力阻挡。
再历时半年,共历时四载时光,秦朝终于将整片百越地区全部拿下,从此纳入华夏版图。
远在咸阳的嬴政,他收到了屠睢战败的消息。
虽然字里行间并没有明确指出屠睢不信任队友的举动,嬴政还是从文字中寻到了蛛丝马迹。
“这个屠睢,真该死啊。”
嬴政愤怒的捶了下桌面!
如果说,先前王贲和白辛云年轻气盛,过分轻敌导致秦军损失惨重。
那屠睢的问题更加严重,珠玉在前,竟然还犯这样的错误?
相比之下,屠睢的一举一动更不能原谅!
公元前228年6月,王贲和白辛云回朝。
回到咸阳的时候,城门冷冷清清,朝廷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们?
两人苦笑一声,这种结果早已预见,只是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会难过的。
还好,他们还有他们的父翁。
王翦和白仲两人,突兀的站在城墙上,凝视着他们。
王贲和白辛云见到父翁的第一眼,眼眶瞬间红了,他们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直接跪在面前磕头。
“孩儿不孝,让父翁蒙羞了。”
王翦和白仲,哪怕心里再不满,终归是自己儿子,在这一刻,也不好指责。
“起来吧,一路辛苦了。”
两人将各自的儿子扶起来。
“随我去皇宫,向陛下负荆请罪吧。”
“啊?真要背吗?”
“不然呢?”
王翦和白仲,两个四旬、五旬老人,脱下了上裳,走到一旁,亲自将一捆荆条背上。
荆条上面的长刺,让他们的背后血肉模糊,鲜血沿着粗糙的背,一滴滴流下来。
王贲和白辛云双拳紧攥,他们有阻止过,但是父翁依旧执意要背,说什么教子无方亦有错。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秦律更是严格禁止男人落泪。
可这两个年轻人就是忍不住啊,他们擦了擦眼角的泪,与父翁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脱去上衣,默默地走到一边,将大捆荆条负在背后。
两父子四人,无视路人的目光,眼神坚定的,从城门一路走到皇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