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胆战心惊,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如果你也身处那个时代,同样如此。
不过,要说最害怕的,莫过于陈郡守。
他现在已经在心中祈祷,陛下千万不要觉察啊。
可当他眼角余光瞥见后面的猩红血迹,心中凉了半分。
如今的陈郡守,连九族应该怎么去世,都已经想好了。
“你叫什么姓名?”
陈郡守颤颤巍巍的结巴回道:“回,回陛下,下臣姓陈,名败。”
嬴政似笑非笑的说道:“陈败是吧?你这个郡守,确实做得挺失败的。”
“陛下,教训的是。”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回陛下,臣管理下吏不周,罪该万死!”
嬴政用脚尖,挑起陈败的下巴,揶揄道:“朕看你,应该不只有这个吧?”
“诸君,尽可畅所欲言,细数陈败之罪。”
“朕在!”
最后一句“朕在”,给了黔首们极大的鼓舞。
“始皇帝在为咱们撑腰呢!还不快快趁着这个天大的好机会,状告郡守?”
于是,人群中立即有所回应,第一个人站了出来。
“陛下,我状告郡守强抢民女,三载以前,他贪恋吾女弟色佳,利用职权强掳,未置聘金,还大放阙词!”
嬴政抬头望向那人,问道。
“他放了什么狠话?”
“回陛下,他曾有言,济北的天就是他,凡是所慕女子,无不收入帘纬,能被他这个郡守看上,是吾等之福!胆敢阻拦者,死!”
“哦?”嬴政低头浅笑着瞥了眼陈败,好奇问道,“既然你是济北的天,那朕,算什么?”
陈败吓哭了:“陛下,臣知错了。”
接着,第二个黔首发言:“陛下,郡守强征民田,修建宅院,还以徭役之名,召集吾等,事后未赋一分。”
“陛下,城中富商之子当众杀七人,郡守不公,判其无罪,应是收了好处。”
“陛下,郡守不仁,抢掠市集商贾财物,美其名曰孝敬,吾等怒不敢言。”
......
每说一个字,陈败的身子就颤抖几分。
他之前犯下的罪责,每一项都严重触犯了《吏律》的条例。
不过,嬴政也没有尽信,只不过是黔首的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