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烛明背过身指着那处绑带,“这里,我自己系不上。”
江云浦上前,从她手中接过绑带,有些老茧的指腹轻触虞烛明的手背,她如触电般收回手。
那双手虽不温热,却足够温暖。那些老茧,想来都是年少时出征留下的吧?
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这些天虽然总呆在一起,但其实这样亲密的接触是没有的。
虞烛明身上依旧是淡淡的桂花香,这次她也闻见了江云浦身上的味道。是一种药草味,夹杂着些许清新——那是薄荷的味道。与桂花香一同送入鼻中,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其实系上绑带的时间并不久,江云浦却站在她身后,没有松手的意思。
虞烛明试探地问:“霭云?”
江云浦取来红盖头,为她盖上。
“我们来走一趟流程吧。”
“你还没换衣服!”虞烛明撩开盖头,颇有怨气。
江云浦便不再逗她,引着她坐到床上,而后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因着是婚服,连亵衣也是与平时不同的,所以需要脱精光了才能试穿。虞烛明没有特意去看江云浦,但从盖头缝隙里无意瞥见,只道是好……好精壮的肌肉!
这哪有半点几个月前初见那副颓废的模样?
虞烛明不禁想,江云浦的气质究竟是何时,为何而发生改变的,还是说,他一开始就是假装弱势。
阳光洋洋洒洒地遍撒大地,寝房内也分得半勺明媚。
江云浦并没有需要虞烛明帮忙的地方,很快就换好了婚服,行至她面前。
虞烛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走到与他人步入婚姻的时刻。她这二十年的人生,享受过万众瞩目,众星捧月,也曾跌落泥泞,苟且偷生安于一隅,本以为之后的人生也会平平淡淡,却又被一纸圣意,卷进京城这场乱局。
而现在,这个承载了她昔日的竹马,今日的敌人,明日的亲人三重身份的男子就站在她面前,令她恍然。
江云浦掀起她的盖头,温声问:“霁光可愿嫁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