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决斗之日,洛阳锦屏山山顶,酉时(17点)将近。
一轮火红的残阳,斜挂在天边,余晖泛金,洒下大地一片金色,周边茂密的山林和盘踞的怪石,也像染上了金粉一般,别样美丽。
山顶上,有一处宽阔的高台,名为祭天台。据说是古代祭奠天地所用,现在早已破败不堪。
祭天台坐北朝南,面崖而建。
它的东西两侧,不远处,是突兀而起的乱石,其后便各是一片广袤的山林。
南面,则是悬崖。山崖下,遍是犬牙交错的石锋,下面一片灰蒙蒙,望不见谷底。
北面,若是走下祭天台,则是一片空地。此时,这里已挤满了围观决斗的江湖人物,有僧有俗、有男有女,形形色色,竟不下二百人。
人群中,大广寺的智清大师正立在一位容貌苍老的僧人旁,神态恭敬。
这老僧人,正是少林寺玄难大师。
玄难大师看着周边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群,叹息道:“贫僧,与这两人在棋盘山,均有一面之缘。”
“一人文质彬彬,不似江湖中人,但言行有礼、身份尊贵,更是身负传说中的《六脉神剑》这等神功。”
“另一人,看似玩世不恭、桀骜不驯,却偏偏有一颗难得赤子之心,路见不平敢作敢为,一剑斩断了丁春秋的右掌,解了棋盘山的生死危机。这次又诛杀了丁春秋,功在武林。”
“此二人,虽个性不同,但若贫僧眼力不差,日后这两人必定是武林之瑰宝.....”
“可惜,可惜,各有执念.....”
智清大师接话道:“大师已三番劝解那段世子,可惜他怒气填胸,听不进去....”
玄难大师摇头道:“杀父之仇,哪是容易开解的....”
智清大师叹气道:“洛阳三老遇害身亡,三封见证书消失不见,已没人能为秦公子洗涮冤屈了....”
再看那祭天台,多数阶梯,早已被岁月风化酥坏,地面的青石更是支离破碎,苔藓遍生。高台上仅剩的四根三人腰粗的石柱,也斑驳污秽。
秦川立在祭天台的西侧,左手提着孟德剑,凝视两丈之外的段誉。
立在东侧的段誉,一改往日单纯的书生打扮,穿了一身缀满吉兽暗纹的青白锦袍。这袍子剪裁得体,显得肩宽腰纤,身形潇洒。
额头束着一根珠玉宝带,更是彰显贵气。
他那一张白皙的瓜子脸,面如冠玉,英姿勃勃,双目神韵闪烁。面容再无昔日的明净柔和,眉头微皱、薄唇轻抿,更多了几分肃穆和森严。
也许是父亲段正淳惨死的事,使这个青年迅速地成熟了。
此时的段誉,也在凝视着秦川,可惜目光再无昔日见面的欢喜,只是冷漠。
秦川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也看不清哪些是天择会的爪牙。暗自叹了口气,不免有些担忧。
那白王,到底还会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