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月余,即便已然踏入四月,草原上昼夜温差依旧巨大,清晨那凛冽寒冷的空气仿若无数冰针,直直地穿透众人的衣甲,冻得人骨头生疼。
这一个月以来,整个达延汗部仿若陷入了一场无尽的噩梦,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徐志道所率领的人马统共不到两千,可千万别小瞧了这支队伍。
他们一人双骑,机动性超强,来去如风,更让鞑靼人胆寒的是,他们手中还配备着那能在瞬间夺人性命的火枪。
鞑靼人屡次集结大军,想要将这股如芒在背的明军剿灭,奈何却陷入了一种有劲使不出的憋屈境地。
追吧,人家双骑飞驰,眨眼间便在茫茫草原深处没了踪影,只能望尘莫及。
打吧,还没等靠近,那火枪“砰砰”作响,硝烟弥漫处,己方兄弟便已倒下一片。
这可把鞑靼人气得直跺脚,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徐志道将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就如同草原上最为狡黠的狐狸。
他时刻关注着鞑靼人的动向,人多势众时,果断率领麾下健儿策马狂奔,绝不恋战。
一旦瞅见鞑靼人落了单,或是兵力分散,便如饿狼扑食般迅猛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哪怕鞑靼人被骚扰得不堪其扰,终于放弃追击,打算退回部落喘口气,徐志道却哪肯轻易放过,没过几日,便又带着人马折返回来,继续搅得对方不得安宁。
至于粮食补给,徐志道也早有盘算。
干粮随身备着,足够支撑一阵子,要是快吃没了。
那就让巴特尔这个“草原通”带路,寻摸个小部落。
每次突袭小部落,明军总是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搜刮完必要的物资后,徐志道大手一挥,又干起了他的“老本行”——留下一座阴森可怖的京观,好似一道无声的诅咒,震慑着草原各部。
而后,再优哉游哉地带着掳来的鞑靼骑兵,在广袤草原上兜起圈子,把追兵耍得晕头转向。
鞑靼骑兵整整追了一个月,本想着凭借人多势众和对草原的熟悉,与神机营来一场硬碰硬的正面较量,可谁曾想,竟一次都没能如愿。
从头到尾,都被徐志道这支队伍放了一个月的风筝,累得人困马乏,士气低落。
更可气的是,在这一个月的周旋里,这帮明军被徐志道日夜熏陶,行事作风愈发“气人”。
每次现身,总会有几个嗓门洪亮的士兵,扯着嗓子吟着圣人言出现,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可这在鞑靼人听来,却满是嘲讽之意,仿佛在讥笑他们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