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听完,看少年目光灼热、唇色发白,语声急促间甚有几丝咳喘,却眸光灼热、气度纯善。
山月别过眼,低声道:“为何?”
程行郁不明:“欸?”
“你身体不太好吧?既已逃出程家,又何必舟车劳顿,重陷程家这个泥坑?”山月举目望日。
程行郁不解:“自是为患病生灵。”
山月扭头回正,蹙眉注视,紧拧的眉宇间三分不解、三分荒唐、三分可笑,再加一分慌张,凑成十分震动。
“你,真的姓程?”
山月低声呢喃。
确定不是那位庞姨娘寻了个得道的高僧酿酿锵锵,给程大老爷再多加一顶绿纱帽?
程行郁没听清,再道:“啊?”
山月抱胸的双手放下,面色平静:“那祝你成功。”
随即抬脚向里走,刚抬起脚跟却听身后一言:“所以我道,咱们目标一致,可以同向而行。”
山月神容平淡地微微侧眸:“不好意思,我们目标并不一致。”
“我只要程行龃痛苦一生、悲哀一生、后悔一生、吃苦一生。至于,程家如何?百姓如何?生灵如何?苍天如何?与我何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只是天地间微不足道一粒尘埃,受苦受难历经磨练,如今修行已足,真经已取,我已对得起任何人。”
除了她娘和水光。
山月收回余光,却见,程行郁身躯瘦弱,茕茕孑立,独站于火光之中。
好似,一位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