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兰侧目看着她,小声问:“我听说你家青生又拿药回来吃了,这买笔墨又得花不少钱吧。”
村里人都在说,裴青生当官时收了贿赂,要不然哪来的钱买药。
“是里正给的钱,我手里现在只有打络子赚得钱。”
谢茯没有具体回答,让她误以为买药花的钱也是里正给的。
听罢,杨春兰转回头,嗑了一颗南瓜子,又问:“你家里新添置的东西,都是里正和太爷他们出的钱?”
买了新布料和棉花,还有木盆……可都要花不少钱呢。
“那是青生自己存下来的一点积蓄,买了家里缺的东西,如今手里没多余的钱,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让里正给钱,实在是拿不出了。”
“您瞧,青生的腿没好,天天在家里抄书,抄书累了,打络子,络子打完在抄书。我也一刻不得闲,地里的活忙累了,回来打络子,就当是歇着了。”
“我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不用那么辛苦,婶子不知,我都快愁死了,手里头没钱,明年交税可咋整。”
“那有啥怕的。”杨春兰给她出主意,“哭穷,诉诉苦,太爷和里正哪能不管你们。”
不管她,也会管裴青生。
“小茯啊,青生……他以后是不是真的当不了官了?”
谢茯点头:“朝廷不要身残的人。”
要了也回不去,得罪了人。
裴青生他自己都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再回去,恐怕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哎呦!真是可惜,命啊。”
杨春兰‘啧啧’两声,不停地摇头惋惜。
“你家青生当了官,咱们村子里,也就裴氏一族占了不少便宜,我们这些外姓的,一点好处没看到。”
谢茯淡淡道:“婶,裴氏几个长辈应该也没占到啥好处,都是别人瞎说的吧。”
“好处可不少哦,赋税不用交,卖粮食提一嘴裴青生的名字,人家能多给两文,这周围村子的里正,哪个不来巴结太爷和里正。”
“哼,你是没瞧见,个个手里拎了不少好东西,里正和太爷家,听说又买了两处林子,可多人抢着买,要不是提了你家青生,他们还买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