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是谢笙的表字,面对兄长的灼灼目光,谢笙低下头道:“我未曾向金家言明身份,金家人只知我为巨贾,不知我是京城谢氏子。”
谢筠父子俩顿时明白过来,若金家人不知谢笙身份,自然也以为谢璃只是普通的商户之女,若他们知道谢璃身后有整个谢氏撑腰,如何敢这样对她。
谢筠知道他这个弟弟生性执拗,却不曾想对方竟如此固执,斥责道:“你糊涂!既然结亲,为何不坦诚相告?我是谢氏家主,璃儿被夫家磋磨,你为何不早些向我言明?”
谢笙愧疚道:“大哥在京中为官不易,我不能帮衬大哥,却也不能成为拖累。金家贪利,若知我出身谢氏,必然会如血蛭般攀附不放,大哥你为官清正,若是因此担上污名,我还有何颜面见谢氏列祖列宗?”
谢筠气得胸口不停起伏,怒骂道:“自作聪明!你我兄弟本为一体,你不愿我为难受累,却眼睁睁让自己的女儿受人磋磨,你若真要算得干净,明日我便召集族老分家,你我兄弟之情也到此为止!”
谢筠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谢笙闻言瞪大了眼睛,跪倒在地道:“大哥息怒,我知错了。是我糊涂了,你我兄弟二人一同长大,情谊深厚,大哥此言与我而言,无异于诛心之举,还请大哥打消这个念头。”
谢筠道:“你又何尝不是在诛我的心,父亲离世前嘱咐过要你我兄弟二人相互扶持,可你连遇到难处都不肯向我求助,你可曾还认得我这个大哥?”
谢筠是心疼又心寒,他万万没想到谢笙竟然因为怕拖累他自咽苦果,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没有谁拖累谁的说法,谢笙虽说是为了他好,谢筠却仍是怒气难平。
谢笙自知理亏,低头认错道:“大哥,我知错了,你要打要罚我都认,我保证日后绝不再犯,也请你莫要再说分家这种话,父亲他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
谢筠都要气笑了,指着谢笙道:“你别以为把父亲搬出来我就会饶了你,你硬气是吧,好,阿瑄,去祠堂请家法,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谢瑄刚刚一直在旁边候着,长辈说话,自然没有他插话的道理,而此刻眼见谢筠是真的要打谢笙,谢瑄连忙劝道:“爹,二叔有错,日后再罚也可,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出大姐姐,您若是现在把二叔打伤了,他还如何去金陵为大姐姐申冤呢?”
谢瑄知道谢筠如今正在气头上,如果他为谢笙求情,必然会适得其反,让谢筠更生气,所以他选择把谢璃的事搬出来转移谢筠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