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剑柄。
“唰!”
长剑刺向了佩斯利的胸口。
“嗤——”
钢铁划破血肉。
可剑尖却停在了佩斯利胸口前。
菲普斯挡在了他的身前,用双手紧紧抓住了铁剑。
锋利的剑刃划烂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剑锋流淌向公爵的指尖。
感受到那股温热的暖流,拜伦德目光一震。
视线中的菲普斯满脸是血,却依然咬着牙不肯退让。
那道坚毅的目光,让公爵的心脏如针扎般刺痛了一瞬。
但同样也是这一瞬间的失神,他的手松了。
佩斯利终于得以喘息。
他双手扯住拜伦德的手臂,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一处。
然后提膝猛顶。
“咔——”
“……嗯……!”
公爵闷哼一声,垂着一条脱臼的胳膊蹬开菲普斯,这才抽回了剑。
都到了这一步,还是会忍不住的心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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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恩老爷才不是你口中的那样!”
“他根本不在乎名誉!一生都致力于改变孩子们的命运!”
“即使希望渺茫,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就算是我这种恶劣的混蛋……”
“他也愿意把未来的选择权交到我自己的手里!”
佩斯利咬着牙。
他的人生,因柏恩而回到正轨。
柏恩在他心中点燃了一盏明灯,可拜伦德……破坏了这一切!
“是你烧死了他们!那么多的生命!在你眼中就只是毫无价值的草芥吗?!”
若非那场大火,他也绝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拖着这副病怏怏的身体,却不断的为当年的故事寻着仇。
“……草芥?哈。”
公爵发出一声冷笑。
“你这些年不也在为了柏恩,不断暗杀当初参与进来的人么?”
包括前一任的警长——为了推那家伙上位,他可花了不少功夫。
最终只留下了一封黑天鹅的预告函。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还有人没有忘记曾经的旧仇。
“你这是诡辩!”
佩斯利顿时怒吼道。
甚至用力过猛,肺部又开始隐隐发疼。
“咳咳咳……”
他不动声色拭去嘴角渗出的血丝。
“你仇恨我,我仇恨柏恩。”
“我们的手上都沾满了血,可你却比我高尚?”
“这就是你的理论?”
公爵的语气平静,可声调却在不自觉的提高。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其实他也只是个容易被情绪所控制的普通人。
“闭嘴!”
佩斯利似乎是恼羞成怒。
明明知道公爵的话都只是胡诌,可他内心却依然控制不住的愤怒。
他扔出了手中的短刀。
“哐!”
长剑挥过,打落了匕首。
“你以为他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尽善尽美吗?!”
拜伦德再次质问。
“对于你而言,柏恩是拯救那群可怜孩子的英雄!”
“可我们呢?!”
“他抛下他的家族不管不顾!就连他父亲的葬礼也没有出席!”
“在我眼中,他只是个畜牲!“
拜伦德毫不掩饰自己对柏恩的仇恨。
“你以为他能救多少人?十个?百个?还是这斯图特国土上千千万万个?!”
“醒醒吧!他救不过来!”
“人的性命根本就不等价!他明明可以手握权柄去改变整个斯图特!却偏要一心扑在那阴暗的地下!”
“他忘记了自己的姓氏!忘记了自己的荣誉!”
“一意孤行的善举根本就不是善举!逆流而上的理想只会被乱流冲垮!”
“但我!”
拜伦德怒目圆睁,他的情绪越来越高亢。
“我做到了!”
“我颠覆了腐朽的统治!将权利还给平民!这才是让命运真正改变的唯一方式!”
“柏恩!他的努力就只是一个悲哀的笑话!“
佩斯利死死咬着牙。
他抱着恨意走到了这里,可那份恨意却开始质疑自己。
在这一瞬间,他顿时感觉自己的仇恨不值一提。
柏恩有自己的坚持,而拜伦德也有他更客观的理由。
他理解了柏恩,也在这一刻理解了拜伦德。
甚至,他发现拜伦德的所作所为更加正确。
那团火焰逐渐微弱。
他的信念开始动摇。
柏恩,真的错了吗……
我到底……
“祖父的坚持……不是笑话!”
菲普斯突然出声辩驳道。
拜伦德与佩斯利的视线同时看向了他。
菲普斯拄着随手捡来的剑,支撑着身体以免倒下得太早。
“在先锋团,我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他的剑术很烂,就算是新兵连里他也做不到第一名。”
“每次遇上比他强的对手总是会怕得浑身发抖,可却从来没有逃避过。”
“他让我想起,第一次拿上剑与敌人以命相搏时的那份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