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场景,实在痛心。
其实,在场众人都有了相差无几的猜测。
夏有米也紧紧搂住娘亲王琇,给她支撑。
“是......二郎吧......”
二舅母李氏望着那个褐色布包,仿佛要灼出一个洞来,她语气幽幽,像是没有知觉。
“这双鱼花样,是我亲手绣上去的......”
听到此,王少衍将头埋得更低,手也再次攥紧,扎进掌心也不松开。
“二婶。”
王少熠抬起头,表情凝重声音沙哑。
他上前一步从族长手中接过那布包,托举起来呈到李氏与王少衍的面前,沉重地开口。
“这是,二叔留下的。”
“交还给您!”
“......”
李氏毫无动静,像是没有听见。
王少衍只能伸出双手慢慢接过,将布包举过头顶,呈给李氏,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窒息的氛围中,大家谁都不愿先行开口。
李氏眼前好一阵模糊,似是失去了焦距,脑中嗡声阵阵。
大嫂刘氏和姑子王琇都赶忙一起围上来,撑住她的身体。
大家都死死盯着布包。
等待宣判。
李氏握住那绣有双鱼花样的一角,将布包轻轻抖落开来,里面写着红色大字就毫无保留地曝光在众人眼前。
夏有米还没反应过来,
李氏已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包围中。
郎君——
她发不出声来,张合间,隐隐能被在场之人感知到,是在呼唤自己的郎君。
王家二郎,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
这一晚谁都难以入眠。
二舅母被安置到床上,精神恍惚,但还是攥着一角布条不愿松开。
阿衍兄守在床边,一言不发。
他拾起布条的另一侧,将上面的红色字迹来回摩挲着。
似乎想要灼穿它,又似抹除。
另一头。
大舅母正拿着那封大舅写的书信,指着上面一字一句,让阿熠兄读给她听。
阿娘一手抹着泪,一手捂住胸口,还要照看着二舅母。
这般混乱情形下,
根本无心商讨大舅信中交代的事。
夏有米只能先站出来,低声交代二位表兄几句,
便扶起了族长王元洲,将他先送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