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烂玩意?你就这么点能耐吗?”张先生银发披散单手负后,那条披风化成的长棍横在面前转成一团光圈。从海底突袭的肉刺被他尽数拦在身前,甚至被他手中长棍硬生生砸烂不少。感应到肉刺携带的威能强度似乎增加的不多,他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白瞎了我小心防备几十年,还喂了你不少好东西...会不会说话,赶快上来给爷笑一个!”
那些肉刺不可谓不强,只是在张先生手底下仿佛就是刚刚生出的柳枝一般脆弱,这诡异场景看得下面众人已经麻了。平心而论如果是他们其中之一处在张先生的位置上,怕是都有些疲于应付。虽然不至于受伤落败,但是这般密度和力度的攻击难免会让他们手忙脚乱。
而且张先生如今展现的性格中他们大多数人都没见过,而林奇却是早在几千年前就知道张先生的德行,现在纠结得脸皮都在抽动。打架就打架,张先生一直喜欢叨叨叨,当初功法有成和林奇第一次交手就是这样,后来林奇索性认输遁走。
“严先生,有没有办法...让少爷改变主意?”肥七猫着腰摸到严冲身旁,忧心忡忡的看着上空张先生将那些肉刺尽数打断。“而且少爷现在怎么感觉像是疯了一般,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兴奋过...”
“你期待一件事几百上千年,有朝一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也会这般高兴。”林奇黑着脸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肥七一眼。张先生的大呼小叫听得他脑壳子疼,但是现在又不能封闭五感,林奇的心情很是烦躁。“你要是舍不得你家少爷,等到这一战结束我送你去陪他!”
肥七不敢再多话,缩到一旁委屈的抱着棍子,眼神痴痴的望着空中。早年张先生将他捡回来之后,肥七就做好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准备,所以当初尚未修行时面对一群叛徒他都不曾退缩,但是结果却害得少爷破了不能杀生的禁令。后来真龙用自身血肉将濒死的主仆二人救回来,肥七就曾暗暗发誓这一生都要挡在少爷身前。但是眼下的情况...是张先生自己求死,肥七一时竟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感觉。
“我有个想法,到时候尽量试试。”严冲看不得他这委屈的模样,暗暗传音将自己的计划告知肥七。“我的灵魂是由师傅的灵觉统合,等到他魂飞魄散的时候,我会全力将这部分灵觉剥离出来,但是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把他救下。师傅...想来期待这件事已经很久了。”
既然自己的灵魂中留存的灵兽神魂能将眼前这些人当场复活,想来对张先生应该也是有效的。问题是张先生的强悍程度与这些灵兽简直都不在一个层面,严冲一时心里也是没把握到底能不能做到。但是林奇和陶洮他们摆明了不会阻拦张先生的寻死之举,严冲也没敢透露出来和他们商量。或许在场的只有肥七和他不愿意看到张先生身亡,其他的灵兽如今都和张先生一样心思,甚至谛听神情里的羡慕现在都还没散去。
“你快点!老子时间不多了,你这个磨叽的狗东西!”张先生将肉刺尽数砸烂,立在空中等了半晌海面上都没有什么新的动静,本来正在兴奋的张先生竟然忍不住破口大骂,听得诸灵全都不忍直视。他将那根长棍横在肩头,抬手朝着水下一指,神色间的愤怒似乎对灵觉有极大的助益,一股足有人粗的光芒乍然出现在指尖,随后轰入海底。“再在下面装什么缩头乌龟,老子炸翻你的王八窝!”
“你别看我,你师傅年幼流浪的时候就是这种性格,当初连你师祖见到之后,教了很久都拿他没办法。只不过后来经历得多了...才变得稳重一些。”严冲神情僵硬的扭头看向陶洮,熊孩子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朝他摊了摊手。似乎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陶洮别扭的拧着脑袋不让严冲看见自己的表情。“他小时候若不是那么喜欢骂人,说不定我当初也不会天天以欺负他为乐。”
崩坏了,张先生一直以来阴森冷漠的高人形象在严冲心里彻底不存在了。他是万万没想到张先生本来的性格竟然是这样,不过想来也是...张先生少时流浪各地,后来才被那位谋圣师祖捡到收为关门弟子。在那种乱世之下,恐怕性格不恶劣根本活不下来。
而且张先生的杀性怕是也有这种童年经历的影子,不然以他和两位灵兽大兄的关系,甚至连陶洮这种凶兽都能陪着他长大,想来若是单纯的想将诸灵的凶性压制,根本用不着像他那样屠戮一空。严冲心思乱飘,忽然从张先生身上转到自己这里...陶洮这个吃货,竟然相隔两千年陪伴了他们师徒俩,不知道是不是张先生刻意安排的。
张先生的怒骂似乎激怒了水下的孽物,平静半晌的海面忽然重起波澜。一个人形生物从海底冉冉升起,两道邪恶贪婪愤怒的眼神直勾勾钉在张先生身上。随即水面微微波动,他竟然瞬间就从水下浮出海面,朝着张先生发出一声戾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徒有人形的杂碎。”张先生冷笑着落下身形,和他站在海面之上遥遥相对。那个浮出水面的东西只是大概有个人形,甚至身上还不停有鼓包起伏。两只垂至水面的手臂...姑且算是手臂上握着一柄寒光灼灼的利剑,另一只手上持着一柄足有人高的长刀。张先生看着它手中物事,兴奋的神情中竟然闪过一丝谨慎。“来,让爷试试你的成色。”
两柄兵刃放在身前交击一下,人形生物俯身朝着张先生冲去,两条巨长的臂膀似乎没有骨头一般在身后摆动。距离接近的一瞬间张先生手中长棍横摆,两声几乎不分前后的脆响在周围响起,让远远观望的众人不禁为之色变。
好快!他们的身体虽然不能越过帝玺划下的界限,但是神魂之力和严冲的灵觉却毫无阻碍的笼罩在战场上。刚才那一瞬间他们还在诧异那个人形的臂膀甩在身后看上去很古怪,下一刻两柄利刃就劈在了张先生的长棍上。若非他反应迅速而且对身体的掌控登峰造极,方才那两柄利刃说不得就要见血。
“这就是在海下孕育出来的东西?”衔蝉看得心惊胆战,以她的战技和神魂之强刚才都只能恍惚看见一抹残影,若是真的对上说不定自己这会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但是她看着那人影仿佛穿花蝴蝶般围着张先生不停攻杀,总觉得这东西虽然诡异,但是也用不着他们这般如临大敌。“感觉有点弱啊...”
“这都是前菜,真正的敌人还在水下没出来。”林奇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水下,言语间透露的信息让众人为之一惊。之前的触手,后来的肉刺,现在的漆黑人影...出水的三轮攻击虽然被张先生一一拦下甚至打碎,但攻势之强让诸灵都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而这般强度的攻击...竟然只是前菜?那水下的东西难道真的能和张先生一战?
张先生似乎极为享受与人相搏的刺激快感,神情越来越兴奋。手中长棍只守不攻不停招架那两柄利刃,口中时不时发出快意长笑。压抑千年之久的本性一朝得以解脱,让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尚还年轻的那段时间。那根长棍在他手里被甩出无数残影,接连不断的脆响如同雨打芭蕉,四散的劲力将周围海面的平静打破。
“嗷...”久攻不下的人形忽然仰天一声嚎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它体内骤然爆发,朝着张先生笼罩而去。不等周围诸人出声提醒,张先生手中长棍竟然缠上自己的一缕银发,随后一边转身一边抬手在发丝上拨弄几下。一阵带着肃杀之意的音波从那绷直的银发上散发出来,将这股莫名力量强行破去。这般神经病的操作看得众人为之一愣,下意识的全都扭头看向严冲头上和张先生如出一辙的白毛。
“咳咳...别看我,我的头发没那么强韧,我也不会弹琴。”严冲也是被自己师傅的骚操作惊到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脑门。看见周围诸灵神色古怪盯着他的头发,甚至陶洮的爪子都已经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严冲忙不迭的闪身避开,嘴里慌乱解释。“我这是上次受伤的后遗症,林先生知道的!”
一群人全都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转而关注战局。不过衔蝉身形鬼鬼祟祟的朝后面退去,避开所有的人眼睛之后伸手揪住了自己的短发,另一只手拨弄两下,痛得自己龇牙咧嘴。白泽神魂感应到衔蝉的动作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被站在旁边的陶洮狠狠掐了一把才憋回去。在场诸人一时都是表情扭曲,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要知道衔蝉如今身兼白虎灵猫之长,单独对上在场任何一位她都不惧。哪怕是林奇和严冲,现在和衔蝉交手的话恐怕也很难说自己稳赢。更何况她手上那柄色泽奇特的长戟如今也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寒意,恐怕真动起手来别有妙用。
“竟然是广陵散!”林奇全神贯注听着张先生拨弄银发传出的音波,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感叹。张先生现在干脆不再招架那漆黑人形的攻击,整个人身形如同风中弱柳一般在海面上飘来荡去,一手持着长棍一手拨弄着发丝。阵阵激昂愤慨的古怪琴声朝着四周散去,附带的音波将那人形散出的力量驱离。“纷披灿烂,戈矛纵横...张不争,果然豪气!”
“什么破烂玩意?你就这么点能耐吗?”张先生银发披散单手负后,那条披风化成的长棍横在面前转成一团光圈。从海底突袭的肉刺被他尽数拦在身前,甚至被他手中长棍硬生生砸烂不少。感应到肉刺携带的威能强度似乎增加的不多,他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白瞎了我小心防备几十年,还喂了你不少好东西...会不会说话,赶快上来给爷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