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老大夫颤颤巍巍地检查完,摘下老花镜,抬头冲钱胜利说道:“有伤。”
钱胜利眼睛一亮:“哪的伤?重不重?”
老大夫有意无意地瞥了陈六一眼,这才道:“脸上有伤,两巴掌印儿。”
钱胜利脸色一黑。
这是他自己刚才打的。
“身上呢?还有没有?”
“没了,就脸上。”
钱胜利不信邪,不顾儿子挣扎,大冷天直接扯开钱程身上的棉袄。
果然,上身一片白净,根本不像有伤的样子。
“爸,我……”
啪!
又一巴掌。
钱程是真被打哭了,比陈六打他时哭的还惨。
六狗子打他就算了,连自己亲爹也往死里打他,今天他妈是招了什么脏东西?
丢了大脸的钱胜利,也没好到哪去。
他算明白了,这老陈家的六狗子,分明是早就憋了坏,准备对付他们父子俩!
心里窝着火,钱胜利老脸铁青,挥手叫人散开,又不解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这两天上头来人,你他妈最好给我安分点!”
“要是再给你老子添堵,小心我拿扫帚抽你!!”
说完,扯着胸前大敞四开的钱程,顶着腊月寒风就往家走去。
钱程两腿都在打着哆嗦,也不只是吓得,还是被冷风吹得。
陈六却是不依不饶在后面叫道:“你儿子还没赔罪,这事儿我先帮你记着。”
钱胜利脚步一顿,满口牙险些咬碎,但终究是没有回头。
等见钱胜利彻底走了,陈六才走到老大夫身旁,语气难得带了几分恭敬。
“老平叔,仰仗您了,回头给您送点暖身子的好酒。”
80年代医学不够发达,但大夫又不是傻子。
下手的角度再怎么刁钻,也不可能看不出来,更别提老平叔原来还在镇上开过诊所。
刚才其实得亏老平叔帮他瞒下来,不然钱胜利要是下不来台,没准真的和他死磕。
老大夫乐了:“小崽子,你少惹点事儿比啥酒都强,大妹子身体不好,把你们哥俩拉扯大不容易,叫她省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