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
喑哑疲惫的声音响起,“阿瑶,是我。”
郁瑶猛地打开堂屋,朝黑影飞奔过去,快到陆泽面前时,突然停停了下来。
血腥味?
“你受伤了?”郁瑶紧张地重新点燃蜡烛,接着烛光看向陆泽的手臂,“你怎么没去军医院处理就回来了,走,我们去医院。”
陆泽拉住她:“军医院现在人满为患,这点伤,你帮我在家处理一下就行,不用去医院。” 九叔门下大师兄
说到人满为患时,陆泽的声音沉重了几分。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郁瑶拉着他回到堂屋,“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拿医药箱。”
陆泽乖乖坐着,蜡烛的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阴影。
郁瑶拿着医药箱走到卧室门口,目光落在陆泽身上,停下了脚步。
陆泽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没有力气。
他从来都是正襟危坐的,郁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没有正形的坐姿。
蜡烛的光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落在墙上,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沉闷粘稠,像沼泽,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
他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悲伤却像是快要溢出来了。
郁瑶走过去打开医药箱,让陆泽脱下军装,帮他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
清理掉周围的血痂,郁瑶才发现伤口里面竟然有碎片,“伤口太严重了,还是去军医院处理吧。”
陆泽摇摇头,“没事,把钳子给我。”
尽管担心,郁瑶还是把消过毒的钳子递给陆泽。
陆泽接过医用钳子在火上灼烧片刻,就要用钳子夹住碎弹片。
“等等!”郁瑶打开陆泽紧握的右手,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十指相扣:“现在可以了。”
陆泽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
垂眸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紧紧握住她的手作为回应。
钳子对准伤口里,陆泽面不改色地将里面的碎弹片夹出来。
黑暗里,安静地可怕,能听到弹片划破皮肤的声音。
光是看着他动作郁瑶就觉得疼,可陆泽却像是习惯了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果不是手臂上的青筋暴露他的真实情况,郁瑶还以为他真的不疼。
这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疼呢?
他只是习惯了忍耐而已。
在她没有遇见他的时光里,他是不是也有很多次都像这样给自己包扎伤口。
想到这里,郁瑶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更加用力的握紧了陆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