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禾，他表现得总是格外有耐心，“你是因为违约金才答应，还是真的像宋林月说的那样，你是为了宋韫才……”

姜禾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在五分钟倒计时结束后，姜禾如蒙大赦，噌地一下站起身，瞪着他，打断：“关你什么事啊？”

素来乖巧的小姑娘，这会儿像是浑身竖起刺的小刺猬，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中难得带着几分尖锐的戾气，嗓音清脆，“只有哥哥才可以过问我的秘密，但你说你不是我哥哥，所以你没资格问！”

姜北城也的确被她身上的刺扎到了。

淡淡的苦涩在喉间翻涌，他深深地看着她，沉声问：“在你眼里，我只有哥哥这个身份吗？”

只能是哥哥，不能是别的身份吗？

姜禾眨了眨眼，某个瞬间，她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类似难过的表情。

可是他难过什么呢？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承认是她哥哥的人是他，却不许她有脾气吗？

女孩茫然地看着他。

姜北城没有解释，无声的叹了口气，“哪怕现在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把我当哥哥吗？”

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有什么用意，可姜禾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血缘固然重要，却并不代表一切。

即便她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是无法抹去的。

小时候她因为体质弱，看上去没什么脾气，总是被同龄的孩子欺负，哪一次不是哥哥帮她撑腰？

她生病去医院，十次里至少有七八次是姜北城陪在她身边，耐心地引导她说出自己身体不舒服的状况，挂号，口齿清晰地用准确的语言帮她向医生描述病症，她只需要跟着他走，乖乖坐在那里等着，看他拿着医生开好的单子去缴费、拿药，打针的时候，他往往是比护士更早发现一瓶针水吊完的人。

每当同学炫耀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多宠爱她时，姜禾也会昂首挺胸地说，我有一个超级超级好的哥哥，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比起忙碌的，更专注于自己世界的爸爸妈妈，姜北城在她生命中占据的角色似乎更为重要，而她也早已习惯依赖哥哥了。

所以在意识到哥哥将她抛弃后，姜禾才会产生一种天崩地裂的绝望感，委屈，愤怒，被背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