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他为什么戒酒,他怕,他怕每次看到酒的时候,都会想起我那时的样子。”
林妤手指交叉,轻轻说道。
“一个双目空洞的姐姐,一个自我折磨的废物。”
“也许是因为他见不得我这副难看的模样,所以,他放下了酒坛,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只说了一句话,一句很简单的话。”
“杀了他,杀了白惊柳,一切都会结束。”
“对,我觉得很有道理,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才能稍稍地消减我所背下的罪,这是孽,我要用尽一生去赎。”
……
“然后,她就好像找到了方向一样,眼睛亮了起来,那双眼睛,漂亮的跟娘亲的夜明珠一样。”
“白惊柳,这三个字,就这样贯穿了我们的人生两年。”
“整整两年,这是我们两个唯一的目的。”
“血仇,只能用血来终止,而不是她的自我怀疑。”
“所以,应白夜,我感谢你,不是因为你选择留了下来。”
他转过头,目光诚恳地看着身边表情平澹的应白夜。
“我谢谢你,是在谢谢你,你的出现,给了她希望,让她能看见,得偿所愿的那一天。”
“这是一座山,翻过了了山,就什么都过去了。”
“她不能继续像这样魔怔下去了,她该解脱了。”
应白夜听着他的话,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平静的湖面。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说呢,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谢。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没学过。
但是,他想问……
“那你呢?”
林奇的表情僵住了,仰头看向了夜空。
“我……”
……
凉风过境,夜里寒霜微冷,独留寂寞孤单影只,唯有一人。
应白夜坐在湖边,光着脚踩在鹅卵石上,感受着那种崎岖不平的触感。
他听完了林奇的整个故事,一个在大千世界当中,很平常,但是又很不一样的故事。
往事,是云烟,但也可能会是困扰,是枷锁,是折磨。
他庆幸着自己没有这样的折磨,但是,又在反思自己到底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折磨。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这样的折磨。
只不过,他全藏在了最深处。
在这里……
应白夜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想起了很多,但是,又选择将这些掩埋。
记忆,有时候不是那么美妙的东西。
“沙沙。”
他身后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有个人站在了他的身后,坐到了他刚才坐过的地方。
“你似乎睡不着。”
声音很温柔,是苏萱的声音。
“听了个故事,扰乱了自己的心绪,所以没有了睡意。”
“很巧,我也听了个故事,有些无法入睡。”
“这样啊。”
应白夜放平了双腿,伸直向前,恰好触碰到了小湖的最边缘。
“我想……”
“你不想。”
“嗯?”
“你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朝我说谢谢的人,我已经听得够多了。”
“噗。”
出乎应白夜预料,身后的女孩并没有朝他道谢,反而是笑了出来。
为什么?
“抱歉,抱歉,怎么说呢,就突然感觉你的样子有些像我见到过的小猫一样。”
“?”
“就是那种明明很想,但是却故作矜持的样子,软绵绵的,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
苏萱玉手轻捂着自己的嘴。“这就是傲娇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