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几息之后,曹延敬眼里积蓄了一点点的泪水,眼眶微微发红,神情上有些感动又欲言又止,把那种有委屈不能诉的感觉,演绎的极为生动。
“韩司徒虽然生在契丹,但契丹国久慕中原文华,也可算是文华上国了。
现在又得了燕云十六州等汉地,就如昔年鲜卑北朝一般,哪里能算有家不能回?
我归义军群胡环伺,仅有沙、肃二州,那才算得上有家不能回。”
一番话,说的韩匡业心花怒放,他其实对于家族身在契丹,是有一点自卑的,毕竟契丹人髡发左衽,很难称得上多有文华。
这会曹延敬以北朝鲜卑比拟契丹,正中韩匡业心中所想,怎能不让他心花怒放,顿时对于曹延敬,也高看了那么一眼。
而且他也听出了曹延敬口中的言外之意。
这张韩王全有河西、陇右,但此人只说沙、肃二州。
那张韩王以十八州归国回汉,但此人还在说群胡环伺,必然是有内情的。
想到这,韩匡业放慢了说话速度,开始把话题往他想好的上面引,他要先确定曹延敬的身份。
“副使姓曹?不知道与谯郡公曹公议金如何称呼?”
曹议金掌握归义军十几年,刻意去找信息的话,还是能找到的。
曹延敬当下受宠若惊的一拱手,“司徒大人也知道归义军曹令公?正是在下祖父!”
妥了!韩匡业更兴奋了,他故意露出奇怪的表情。
“曹令公昔年曾遣使到我大契丹国恭贺应天皇太后万寿,某当然知道。
只不过有一事不明,贵主上河西韩王,也是归义军节度使?”
曹延敬脸上露出了纠结和内心剧烈斗争的神色,他嘴唇微张,双手握拳,指尖都因用力过度有些发白,胸膛正在剧烈起伏。
韩匡业大喜,果然有内情,他靠近了曹延敬一步,直视曹延敬的眼睛。
“我与副使虽然是初见,但却彷佛多年未见一般。
罢了!罢了!某还是直说了吧,今日请副使来,乃是我大契丹国陛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