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殿之内,皆是朝廷重臣,又或者是耶律安的心腹,但是耶律平这番话说出来,直接让大家沉默了,没有人敢于接下这个话头。
耶律安的脸色则直接涨红。
因为,先帝亡于阵前的消息,正是他带回京城,而且故意散播出去的。
耶律平所说的虽是事实,但却等于猛打他这个新帝的脸呐。
“住口!”
耶律安自然不能认下这笔账,否则的话,他这个新皇将威严尽失。
“明明是前线将士自己作战不力,没有死战之心,这也能怪于其他方面吗?”
“纵是战局不利,总也有个消息传回京城吗?你主掌兵事,难道就不能综合各个方向的消息,作出初步的战局判断吗?”
说到此处,耶律安突然话锋一转。
“纵是朔州等前线州郡情况实在太乱,我们依然可以打防守战。据朕所知,大梁军的兵锋还是没有杀到定州吧?”
耶律平震惊地道:“陛下之意,难道是要放弃前线的八十万大军?那可是我大莽军中精锐,而且这么多的军队,足以动摇我大莽国本啊!”
大莽虽然因为国制的原因,在一定程度上能做到全民皆民,真正发起总动员时,十五岁以上的男子皆可上马与敌人厮杀。
但是,那样的代价极为惨痛,而且新的强行拉来的兵丁,岂能与多年训练的精锐相提并论?
耶律安怒道:“你们自己也说,前线已经大乱,我们的粮草尽皆集中于定州,现在你来告诉朕,怎么把粮草运送到前线各军的营中?”
耶律平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段禔和段佑则是觉得大开眼界。
他们虽然有争夺皇储的雄心,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像耶律安一样,能把举国精兵当作牺牲品。
两人只觉得手心冒汗,易地而处,他们若是为了争夺那个九五至尊之位,也能像耶律安这样心狠手辣吗?
耶律安见直接压住了众臣,立即下令:“从今日开始,你们要立即以定州为中心,重新布置我们的防线!”
“我们在正面战场上已经无法与大梁精兵对抗,只有靠着定州、怀州与京城的铜墙铁壁,才能让对方碰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