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初到底还是妥协了,覆上面纱,前往雅约萝的营帐去为她医治。
舆策图兰亲手为她撑了伞,走在她的身侧。一路上风餐露宿,根本没有机会多洗几次身子,可是薛云初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不好的味道。相反,可能是因为她身上有香囊,走在她旁边,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味轻轻地扫过他的鼻子。
在他还在心猿意马地想着这是什么香的时候,薛云初已经走进了帐篷,伸手探起雅约萝的脉搏起来。
雅约萝双颊凹陷,眼睛也深深地陷了下去,面色灰败,嘴唇爆皮,看起来确实不大好。
一只温润莹白的手搭在了雅约萝的手腕上,叫他回忆起那夜自己发高热的时候,搭在手腕上的那个触感。
雅约萝感染了风寒,因着半个月不停地赶路,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如今已经十分严重。她皱着眉号了脉,又翻了翻雅约萝的眼皮,这才对着侍女道:“拿纸笔来。”
不一会,纸和笔来了,她一手将袖子撩起,低头磨墨,写字,袖口露出一小截皓腕,叫舆策图兰看得忽地有些口干舌燥。
方子写好,她轻轻地吹了吹,这才交给那侍女道:“你们可有药?照这个配好,煮沸后再煎一刻钟便得了,今夜里喂一次,明早一次。若是还不退热,再来寻我。”
转头准备走,看着舆策图兰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又转头对那侍女道:“若是怕烧坏了脑子,可以用冰帕子敷一敷额头。”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拿着伞便走回自己的帐篷。
舆策图兰看着她撑着伞走进雨幕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看得入了神。
“殿下,这萧国人给的方子,可用吗?”随从疑惑地问道。
他十分舒坦地展了展腰身道:“只管用便是,她不会的。”
薛云初回了帐篷,飞星迎上来替她擦干净肩膀上溅到的雨水,问道:“小姐,那劳什子的公主真的病了?”
薛云初点点头道:“嗯,若不是看她是女子,我也不会施救。这雨这么大,今夜怕是又没机会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多会儿,舆策图兰又将她请了过去。薛云初以为雅约萝的病情有什么变故,什么都没说便跟着人到了他的营帐里。
薛云初拢着披风站在门口,十分冷淡而戒备地看着坐在椅子里、一副悠闲懒散模样的舆策图兰。
“郡主坐下喝杯茶?”他开口邀请道。
薛云初并未动一步,见他只是喝茶而许久不开口说话,便道:“三皇子若没别的事,本郡主这便要回去歇息了,别到时候我也累病了,你们这一队人马全数病倒而无人医治,那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走,舆策图兰在身后说到:“郡主连茶都不喝一口,莫不是怕喝了我的茶,喜欢上本王子?”
薛云初气笑了,道:“你的茶岂是能随便喝的?万一里头有什么东西,谁说得准呢?毕竟蒙汗药、释功散我可都领教过。”
她正准备伸手掀帘子,便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薛云初转身瞪着舆策图兰。
袁无错在夜雨中不断往前疾行,凌双双与莫应星等人紧紧地跟在他后面,雨水顺着蓑衣往下不断地滴落在马肚子下的泥水里,前方就是淠州地界了。
到了城墙底下,守城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愿开门看一眼他们的令牌,更不谈放他们进城了。
袁无错气得一拳锤在城门上,他已经苦苦追了这么久,黑龙驹都跑累了,不得已才换了两次马,才将将赶到此地,几乎都能够望到舆策图兰马后的尘土了,结果竟被拦在了此地。
与此同时,在舆策图兰的营帐里。
薛云初冷冷地看着舆策图兰,手里紧紧地抓着袁无错送给自己的那只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