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伤身得很,还是少喝些罢。”
梁昀瑾一愣,复而自嘲地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两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面对薛云初平静如水又带着些许歉意的目光,梁昀瑾最终还是说道:“天色不早了,郡主身体欠安,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薛云初“嗯”了一声,便由着纤巧扶着自己站起来。梁昀瑾做了一个请手势,等到薛云初走出去了,这才在她身后说到:“你放心就是。”
也许是不再消沉,也许是不再醉酒,总之,叫她放心。
过了两日,袁无错终于出现在薛云初面前时,嘴角破了皮,眼角略带乌青,还瘸着腿。但他好似没事儿人一般浑不在意,整个人反倒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薛云初眯着眼看着他,他十分得意地道:“怎么,不好看了?”
薛云初闻言道:“嗯,我看看。”
她一双眼睛仔细端详着袁无错的脸,鼻梁上和嘴角有点破皮,哪怕是受了伤,那张脸也是俊朗无比,十分好看的。
袁无错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一张小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样目光流转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抓着自己身侧的衣裳,还忍不住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昨日在送薛云初回府以后,他邀约梁昀瑾到了五城兵马司的校场,两人在校场里赤手空拳你来我往地打了一架,直到再也打不动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时候,梁昀瑾说:“袁将军,日后南征北战可千万保重,你若敢死了,第二日我就去娶她。”
袁无错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道:“小爷的命长的很,梁兄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惜福养身,努把力走在我后头吧!”
打过一架之后,两人浑身疼痛,各自躺了两日这才能从床上起来。
袁无错得意地道:“打完了散场,他是叫人抬回去的,我可是自己走回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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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张脸凑到薛云初面前:“你再看看,听说成亲前几日不能见面,我怕到时候你想我想得紧。”
入了五月,梁昀瑾自请前往西南戍边,独自一人一马便启程前往了边疆九城。
梁四娘子送来了一份厚礼,那是梁昀瑾为他们二人特意准备的新婚贺仪。薛云初打开一看,除了金银之外多数是些手串项圈头面之类,压在最上面的是一个装着玉雕的小人儿的盒子,打开看时,只见那玉人儿雕工极好,打磨的得光华莹润,看上去十分温润可人。
凌双双道:“咦,这倒是与你有几分相像,雕工不错。”
薛云初“嗯”了一声,将那玉人儿轻轻放下,又将盒子盖好,放回了那个箱子。
有些事,不如叫晚风吹去。
凌双双看着库房里堆得如同小山一样的箱笼,看着忙着清点和记录飞星和纤巧,忍不住问道:“阿初,你说,嫁人到底有什么好?”
薛云初看着她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道:“嫁人确实没什么好的,多少女子嫁人后,要孝顺公婆,侍奉夫君,提携小辈,养育子嗣,一生操劳,还要与那些妾室通房外室女伎争夫君的宠爱,防着小妾通房生儿子,每天一睁眼就如同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到了睡前还要盘算人情往来,亲眷琐事——这么一看,竟是半点好处也无。”
凌双双闻言只觉得头大如斗,顿时摇头道:“那还是别嫁人了,若是遇到个不成事儿的,三天两头饮酒狎妓上赌坊,那嫁人就好比一头扎进十八层炼狱,还不如仗剑天涯,人生海海,多少悠闲自在呢!
薛云初放下手里的礼单,转而对她说到:“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若能在这世间寻得一位灵魂伴侣共同面对风雨,是不是一路上能更有底气些呢?”
“灵魂伴侣?”
“嗯,灵魂伴侣,不论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他能够透过你的皮肉看到你的灵魂,摒弃外在而直达你的内心,经历风雨时不退缩,享受生活时不飘忽,在一起时相互契合,又各自独立,那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你说对吧?”
“总要去体会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