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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是她一路乞讨流浪,路上不知经历了多少惨绝人寰的折磨,慢慢流浪到了汴梁。
薛云初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看到那丹桂虽然才二十三岁,却已经有了一张霜饱经风霜的脸和黯淡无光的双眼,死一般淡漠的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团瘴气。
她低着头,等着上头的贵人发落自己,反正已经死过一回,大不了再死一次。
“丹桂,你可认识我是谁?”薛云初心头感慨良久,终于开口道。
那名叫姜楚儿的妇人听到“丹桂”二字,浑身如同一摊炉灰被风微微吹动了一般,瑟缩了一下,才畏畏缩缩地抬头向薛云初看去。
她眼睛也不大好了,看不太真切便飞快的低下头来,声如蚊呐地道:“奴,奴不认识贵人,求贵人饶命。”
薛云初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再次问道:“你可认识我?”
姜楚儿抬头,皱着眉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回眼前如同镶金缀玉一般的贵人,待看到她耳旁的一颗红痣,眨了眨眼,又低头思索一阵,这才摸向怀中道:“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呢?”
“你可是在找这枚印章?”
薛云初将手中的印章拿出来,放在掌心里,给她看。
“是我家小姐的!我家老爷刻给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耳朵下也有一颗红痣,贵人,你,你是?”
薛云初上前握住她两只手道:“丹桂,我是薛云初。”
慈福堂自打设立以后,便收容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女子,因此需要用银钱的地方便多了起来。汴梁的积善之家和官眷贵妇们纷纷慷慨解囊,捐赠钱物,其中以严敏淳的夫人程氏最为突出,捐赠银两及次数均为汴梁贵妇之首。
一时间程氏的美名传遍了汴梁,人人都忍不住称赞小严夫人不仅姿容出色,心地还尤其善良,甚至有那未出阁的女子,学起来“程氏妆”,可谓是人人争相效仿。
而获得如此美誉的程氏本人此时却并不怎么高兴。她慢条斯理地用细布帕子擦着自己的手,脑中不知想着什么,气恼地将帕子往那花汁盆子里扔了进去。
玥嘉郡主出嫁那一日,她特地妆扮一番后去赴宴,可是那虞晚苼见到自己,只是十分客气疏离地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去忙着招呼宾客,闲下来竟然还在无人处趁机握了握经过他的袁氏的手!
那一瞬,仿佛叫她回到了数年前,刚生完大姐儿的时候,头一回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虞晚苼与袁氏亲昵小意的场景。
虞晚苼在浀州几年,半个通房也无,如今从浀州回来为玥嘉郡主送嫁,眼见着与袁氏小别胜新婚,心头的妒忌便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长
她在席间看着那些夫人虽然明面上奉承自己,眼光里却带了些怜悯和幸灾乐祸,心头暗恨不已。
严敏淳的妾室雯娘有了身孕,已经四个月了,等程氏知晓的时候,大夫已经诊过脉,确定是个男孩儿。
她宽和大度的美名在外,因此并未苛待妾室,但在子嗣方面一向谨慎,每回严敏淳宿在妾室那边,第二日一碗汤药便送过去了。
每个妾室房里都有她的人,不由得她们不乖乖听话。
没想到如此严防死守,竟然还是叫她钻了空子。
在端午三友宴上,那妾室扑出来跪在自己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恳求她放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叫她成了满汴梁的笑话。
叫她如何能不恨?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