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被说穿了心事,朱允熥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因为,您得让燕王知道,小僧活着,您比小僧更懂燕王的脾气。但凡您给他留一条路,他也会好好的。可您若是逼的他走投无路,那燕王势必会与您有个鱼死网破。”
“小僧一死,燕王便无退路了。这一点,您应该比小僧更清楚。”
朱允熥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鼻尖,“有时候,孤恨不得杀了你。因为你说话,从来不给孤留情面。可又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你死了,最慌的,只能是孤这个四叔。”
“孤不怕他,可也不想与四叔为敌。所以,你放心好了,孤必不杀你。”
姚广孝并不回答,耳朵动了动,扭头去看,“殿下,奉天殿散朝的钟声响了。这事儿,怕是已经有了着落。小僧不便继续呆在这儿,告退了。”
朱允熥眨一眨眼睛,转头吩咐王八荣,“王八荣,取些银子来,给姚广孝买酒吃。”
“遇到有人查了,你就把这景仁宫的银子给他看。即便是刑部、礼部,也不敢贸然对你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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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漠北一线,只有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棡。每一次回来,都呆不了几天,就又要回去。
只有偶尔几次,在内室之中,听到燕王和父亲说话。这几年,朱棣就藩北平,就再也没见过了。
朱元璋笑道,“你若是皇帝,哪儿还要你出去砍鞑子。你坐稳京中,鞑子,有你的叔叔们呢。”
再翻开蓝玉的折子,上面有十分难看的字。里头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几个字:皇爷,臣知错了。
朱允熥端坐在圆凳子上,眼睛看着前面发呆。身后,王八荣正在给朱允熥别上最后一根发簪。
一早就有旨意,大军回城,百姓可来围观。诸臣不得惊扰百姓,不得驱逐百姓。违者,斩。
可还是小跑着过去,“臣见过皇爷,见过二殿下。哎哟,皇爷,臣随太子去出京这些日子,您可是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