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悬在心头那股焦躁难受又急怒的郁气,忽然泄了。
男人面色放缓,走过去,“宝——”
视线同时避无可避地扫到了摆在茶几上的文件。
刑三爷视力好得能入伍当头号狙击手,一眼就看清了“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眸中的暖意瞬间结冰。
“你什么意思。”
夏小梨垂着眼,视线还落在书页上,捏着书脊的手要很用力,才能克制住颤抖,开口的声音却像是早就演练准备了无数遍,平静坦然,不冷不热。
“刑先生,我们离婚吧,我已经签好字了,等——”
话音刚落,高大阴影裹挟着怒意俯压过来,大掌扣住她的脸,把她压靠在沙发背上。
“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夏小梨。”
女孩濡湿澄亮的杏眸,猝然清晰落入眼底,那眼里有认真,有惊吓,还有努力藏在深处深切的难过。
刑赫野呼吸微窒,像被马蜂蛰了一下,磅礴怒意硬生生被难以形容的酸麻微痛碾了下去。
夏小梨直视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怒容,用尽全力攥紧手,继续说:“等您签了字,我们就去办手续,我今晚就会搬出去——”
“闭嘴!”
刑赫野忍无可忍地喝住她,面沉如水,咬牙道:“谁让你说这种废话了!为什么跟我离婚?”
“砍头还给判决书呢,你张嘴就要跟我离婚?!夏小梨你他妈讲不讲道理!”
男人的声音凶戾冷沉,夏小梨被凶得眼里越来越湿,越来越红,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心理防线被冲得七零八落。
女孩伸手用力推开他,带着微颤的哭音,难过地嚷道:“因为我讨厌你!”
刑赫野瞳孔震了震,气得脸色又青又白,闪幻灯片似的,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夏小梨失控嚷了这一句之后,又像是被摁了重置装置,情绪全部藏了起来,变成了只知道执行离婚手续的机器人。
她起身,伸手拿过那叠文件,道歉:“对不起,是我脑筋搭错了,不是故意要骂您。”
“我们的契约还剩不到一个月就到期了,我会把我收到的所有钱,按照比例扣还一个月给您,只要办一个离婚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