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栀柠意外地看向顾梃安。

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狂妄嚣张的男人居然也会和她说对不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颜栀柠轻咳了声，勉强答应了。

回到出租屋门前，颜栀柠淡声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吧。”

顾梃安仍然杵着不动，修长的身子遮住了头顶的夜灯，为她罩下一道阴影。

“我看着你进去。”顾梃安点漆的黑眸深深地盯着她。

颜栀柠瞪大眼睛，以为他是想进门，连忙拒绝道：“我是跟别人合租，你不方便进来。”

“没事，我看到你进去就离开。”

男人眼底的执意让颜栀柠无法抗拒。

颜栀柠无奈，只得打开门进去，将半个身子探了出来，轻声道：“好了，我进去了，你可以走了。”

顾梃安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大概看清了屋子里的景象。

很烂，很破，这是他第一眼的评价。

天花板上因为常年渗水而布满着青绿色的霉，墙身的涂料掉落的掉落，乌黑的乌黑，就连地板都裂得没有一片完整的瓷砖。

没等他看完，门已经被颜栀经关上了。

顾梃安的心脏猛地抽疼了一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他的心脏，连带着胸腔都觉得闷闷的。

他知道颜栀柠有着如吸血鬼般的父母和弟弟，知道她一直被父亲虐待着长大，知道她的生长环境并不优渥。

可当他真的见到她住着这么脏乱差的房子时，内心还是泛起一阵阵酸楚。

顾梃安走在阴暗潮湿的楼道里，隔着爬满蜘蛛网的窗户，望着挂在夜空上的圆月，借着明亮的月光，抽了根烟。

他突然想起他在国外的日子，那时候他住的地方比这里更加恶劣，甚至只有一块破布勉强当他的床垫。

生活的苦他也同样经历过，所以才能在此刻狠狠地共情，对颜栀柠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