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骤然有些发白。
云泽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有鬼:“他看起来跟你有几分像,只不过他很瘦,你们什么关系?有血缘关系?亲兄弟?”
破头男脸一下子白了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你们……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这世界上哪有鬼,赶紧滚。”
云泽叹息:“好吧,那请你多多保重了,我看他应该是昨晚刚死的,戾气还没有那么重,应该不会伤人,只要阴差及时把人带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罢,他拉着陆终的手就要走。
“等等,”破头男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
云泽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信不信得,随心即可。”
“且慢,老先生,”破头男打开车门下车,样子比刚刚礼貌了不知道多少倍:“不知道老先生在何处修行,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云泽捋着假胡子:“贫道是个云游道士,四海为家,更没有联系方式……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先生,我们有缘再见……”
“等等老先生,”见云泽真的要走,破头男赶紧追上:“刚刚是小子不懂事,还望老先生不要怪罪,那,依老先生看,我该怎么办?”
云泽做出了个叹气的动作,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张平安符:“这样吧,这个先给你防身,暂时不会有问题。”
看着云泽把黄符交给他,人却转身就走出去了几步,他顿时觉得自己遇到了真正的高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随手就送人。
破头男小跑着追着:“那老先生,万一我哪天出事了怎么办?我上哪去找您啊?您要不去我家住住吧,我给钱的……”
云泽却装作高深地摇头:“这就不必了,如果有缘,我们会在合适的时候见面的。”
说罢,他带着小童潇洒离去。
留下破头男一个人在原地感慨:高人!不愧是高人!
而秦源却对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书包疑惑:“我画的那些没有用的符哪去了?不能是我云哥拿去烧火了吧?”
开车的陶主任道:“别找了,吃烧烤时就用它们点的火。”
秦源抱紧了自己的小书包。
而破头男并不知道,自己那张符之所以不要钱,是因为压根就不管用啊。
云泽直接施了障眼法,跳上了车顶。
那个老人已经魂归地府,不可能再上来寻仇什么的。
那就只能他们自己动手了。
破头男家里还挺大的,就是云泽看惯了秦源家豪无人性的家,再看这种就觉得也一般般了。
破头男家里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那个看样子已经上大学了,最小的儿子却还在穿开裆裤。
他们看上去挺有钱的,家里的东西买的都是金光闪闪,就连破头男妻子脖子上都戴着一颗巨大的蓝宝石。
但是恕云泽直言:暴发户的审美,真的很丑。
又想起之前阴差说,那个死去的老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大富大贵的命格,再看看这一家子明显掩饰不住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云泽有了一些猜测。
如果,那个死去的老人偷的是自己弟弟的命格呢?
换命吗?
云泽仔细看着破头男的面相,有些不解。
这面相,也是个劳苦命啊,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他的命格根本就没有被偷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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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意思了,没有换命格,却有了发财命。
想了想,他小声对陆终说:“你让青藤查查,这一家子人都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迹的。”
没过一会儿,青藤就把资料传过来了。
哥哥是三十七岁开始发迹,开了一家制酒厂,名气越来越大,在周围小有名气。
背靠着制酒厂,他们赚了很多钱,搬进了大别墅,开上了豪车,打进上流社会的圈子。
而破头男就有意思了。
自从他哥的制酒厂发家之后,他就从大城市辞了月薪不到五千的工作,回来帮着哥哥做活。
兄弟俩齐心协力,把酒厂经营的很好,弟弟也混上了分厂厂长的位子。
但是自从上个月开始,由哥哥全部控股的酒厂开始频频出现问题,因为质量原因上过好几次新闻,被查封了很久。
偏偏是弟弟开的分厂没有受到多大的牵连,原来是弟弟早就计划着自立门户,所以开厂的时候做的是自己的品牌,把自己摘干净了。
就像是兄弟俩总要有一个是穷命一样,弟弟的酒厂生意越发兴隆,哥哥的酒厂门可罗雀,直到前两天,直接破产清算,欠了一屁股债。
云泽指着材料道:“有大问题啊,你能推断出来是什么妖在作祟吗?”
陆终摇头:“从书面材料上看不出来,我们需要跟这个人深入接触。”
云泽随手往下划着,突然滑到了兄弟两人的照片。
他疑惑了一声:“陆终你们。”
他指着一个大概有三百斤的胖子,道:“这是今天死掉的那个哥哥。”
陆终看着那肥胖臃肿的身材:“可是救护车抬出来的担架上,他很瘦,灵魂也是瘦地皮包骨头。”
“一个老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瘦一百多斤?”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云泽又指着另外的照片道:“这个,是弟弟。”
照片是之前拍的,瘦瘦黑黑的男人站在肥胖的大哥身边,像个麻杆。
陆终:“不对,我们刚刚见到的他本人,最少有一百八十斤。”
弟弟,胖了。
一个月怒长五十斤,养猪都没有敢这么养的。
“晚上我去弄点动静,”云泽道:“你去给我买草莓蛋糕吃,我要睡一觉。”
陆终捏捏他的脸,出去买蛋糕了。
白天不好搞事,云泽找了个房顶爬上去睡觉,等晚上再起来闹腾。
下面的人吃完饭后也都安静了下来,偶尔有走动声,但是交谈声很少。
最多的就是这夫妻俩逗弄着还在穿开裆裤的儿子,夸他尿尿尿的远。
云泽烦躁地翻身,顺便把耳朵堵住了。
烦不烦人。
听到头顶上传来窸窣的声音,破头男心里一惊,他看了眼老婆儿子,最终只是抓紧了口袋里的那枚平安符,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力量一样。
陆终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草莓小蛋糕,还给他买了大份加肠加炸蛋加鸡爪加红烧肉的——螺蛳粉。
是的,云泽最近又好上这一口了,直接坐在人家的屋顶上就开始嗦粉。
陆终不是很能接受这个味道,要了个没有味道的。
屋里人在刀叉碰撞吃西餐,喝着红酒。
屋顶上,臭气熏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