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论岁数来说,雍正也不算活得很少了,他如今身体不好,反而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要更融洽些。
只是他能看淡,就是不知江采苹能不能看淡?
与弘历不同,许是因为弘昭长得极像江采苹,这些年来,雍正对他也爱屋及乌,他自然对雍正的感情也很深厚。
只是他毕竟还小,不管是谁也不想他被传染到病气,因此便被留在了承乾宫。
弘昭快速地摇了摇头,为雍正辩解道:“四哥不用担心,是额娘自己想多陪一会皇阿玛的。”
“我下午去养心殿了,也没有人敢指挥额娘做什么,她就是坐在床边跟皇阿玛说说话。”
弘历这怎么能不担心?他去问过太医院的院首,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容乐观。
他只怕这段时间江采苹陪着雍正的时间越久,之后就会越难过,但他也不可能硬把江采苹带出来。
思绪万千,弘历伸手摸了摸弘昭的头,习以为常地嘱咐了弘昭几句,便转身往养心殿去了。
养心殿内药香四溢,若不是时不时响起的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音,那么便只能感受到无边无际的压抑。
殿内只有江采苹一人,雍正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睡了过去,弘历听到的这一声声都是她在自言自语着。
弘历走近看了看她脸上的憔悴,心里头有点堵,忍不住发散地想到,若是自己百年之后呢?采苹也会如此尽心尽力么?
他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中不成形的想法快速摇走,忍不住“呸”了几声,他才不想那样呢,他一定会和采苹长长久久的。
“你来了。”
弘历应了一声,目光再一次忍不住落到江采苹眉宇间的愁意上,再一次发散思维地想到。
若是真有那一天,那他想自己晚走一些,让他来料理江采苹的身后事。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成了被落下来的那个人。
江采苹起身离床边远了一些才说道:“皇上最近越来越不好了,太医说也就这两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