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多谢,您简直是菩萨在世!”
“咒杀公大人……我一无所有,我的妻子被人强暴,郁郁寡欢、吊死在了家中,我的孩子饿死了,我的车房都被房贷的抵押了出去,我现在已是街头一乞丐,变卖的全身的器官,我想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有瘦骨嶙峋的人站起,仰着头向咒杀公投去最后的希望。
“那就留下吧,在我身边,你会因救赎大家,而被簇拥着离世。”
“万分感谢……万分……”
“……”
洛云图与浮生走入房间,洛云图大概是早就知道所以还能面不改色,但浮生看到里面这一幕,已经是一阵恶寒。
“赦其罪责,渡其苦厄,满其贪饕,圆其愚嗔。赞颂我吧,我为羔羊之口。”
房间两侧,两排人被捆绑在椅子上,嘴中重复呢喃着平生的痴妄,有血肉的枝丫从他们体内抽出,生长,展现出非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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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晕染在整片地板、墙壁、屋顶之上,最后落在高坐堂中的那席红袍中,那穿着不合身红袍的女人指间轻贴着下颚,空洞的眼眸巡视着哀嚎的魂灵,“还以为你们要在门口说上一阵悄悄话呢,怎么说……贵客登门,有失远迎?”
“哈!夹道相迎,好大的排场,你就是……咒杀公?”洛云图挑了挑眉,视线扫了扫左右,提防着一切威胁。
“哪能大得过你洛云图的名头。”
咒杀公从席地而坐变成站起,从一大块斑驳的血污中走出,那些沾染在地上的模糊的红色碎末,还宣示着不久前仍活生生的有人在那,在洛云图与浮生的亲眼目睹下炸成血雾,“如你们所愿,我就是祟灵教的七位创始人之一,「咒杀」。”
“你究竟是怎样的疯子,人命在你看来就这么卑贱?”浮生的瞳孔无神地与咒杀对峙,发出一声渺小的诘责。
咒杀审视了她许久,才洞悉了这位女孩的心思,因而捧腹大笑。
洛云图的名声大多都是杀出来的,在狂信徒间的名声也大抵如此,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身边跟着的会是怎样的人物,咒杀刚还有点好奇,没想到竟是这么的出乎预料。
“小女孩,你很愤怒,但在我看来,你的执妄可比我还深。”咒杀饱含戏谑的扬起头,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怨妇多口舌。”
洛云图噗呲地笑出了声,未免扫兴别开了脑袋。
“呵呵呵,哈哈哈哈!”咒杀捂着脸,先是压抑,随即放肆的仰头大笑,“我让贪得无厌着遍体生黄金,我赐一无所有的人虚无的归所,让该死的人去死,让卑劣的凡夫俗子物尽其用,听啊!——屋外打起来了,可小女孩,你又和我有什么区别,你带来的人和我手下的人拼死拼活,他们都曾在这下贱的低头苦苦挣扎,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浮生的面色越来越沉,和亵渎神途的人争辩总是不明智的举措,而咒杀完全没有留半分机会给浮生插话的意思,嘴如机枪般张合不停:
“我来黄泉不过百余日,所谓共济会就吸纳了上千名教众,他们团结互助、不分贵贱,多么可笑、多么可敬!现在外面为我而战的,并非被我蛊惑,他们是心甘情愿。”
一声爆鸣,浮生的脚步踏破空气,一个爆步冲咒杀奔出,咒杀大笑着甩出一道红光洗地,浮生的身形别陡然一跳绕道侧方。
洛云图都懵逼地落后了半截,从另一侧发起突击。
「妙法贪嗔痴,」
“——让她闭嘴!”
咒杀在向后跃动的步伐中轻声吟诵,洛云图则在咒杀张合嘴唇发出第一个亵渎音节的同时厉喝。
随着咒杀的一语落下,魔性的声音贯穿了洛云图和浮生的脑海,众多被绑在椅子上的行尸走肉都轻微抖动了起来。
浮生挥动手臂木质的地板被无形的力量席卷掀飞,那无形之力还在滚滚向着红衣咒杀冲去。
正要继续念下一句的咒杀微微一顿,轻飘飘的宽松红袍衣饰着她跃动的身形,轻一点地便从那洪流般的攻势下避开,抬起的手臂伸出,对着最前排的被缚者一抓,两个口流涎水的男人就直愣愣的低下了头去,没了生命。
同一时间,在空中冲刺的洛云图和浮生二人的身形都像程序错乱般波动了一瞬,洛云图眉心一直张开的幻海王冠如火焰般抖动高涨。
下一刻,浮生安然无恙地来到了咒杀落脚点的上方,而洛云图却不见了踪迹,如同神不知鬼不觉间就被从世间抹除了。
「凡夫独我心。」
“非「我」,皆攻!”
浮生一手前推,神通的伟力驱动法则,连同世间万物都对咒杀发起了轰杀。
与此同时,抖动的受缚者癫狂的幅度更大了起来,有如实质的魂质从他们的脑门抽离,如浪涌如风卷狂潮向咒杀的头顶汇聚,张舞着人性最丑陋、蒙昧的欲望。
面对神通的绝对力量,咒杀却是不慌不忙地推进着仪式的接续,一边又是轻描淡写地呼唤道:“山神何在?出来替我受死!”
攻伐之势滚落,半边的房间倾覆,而咒杀仍安然站在中央,破坏的余波在她面前止步。
一头虚幻的蛮兽逐渐显现形体,祂的身体似豹似虎,头颅却逐渐趋近于人脸,而现在祂的整个下半身都刚才的攻击被抹除,粉嫩的肠子带着模糊的血肉飘舞。
洛云图重新出现在房间内,浮生一击力竭暂避锋芒,还不等他们再次发动攻击,一道红色帷幕落下,横在两人中间轻如薄纱,隔绝了一切援助。
咒杀趁此时机再次对受缚者进行抓取,一排排人潮被抽出思绪与心神,木讷地低垂下去,如多米诺骨牌传递着死亡。
洛云图察觉到自己和幻海王冠的连接断掉的一瞬就大感不妙,这意味着一项抗衡诅咒的手段失去了作用,果不其然咒杀转瞬就开始了下咒,比上一次还要狠的献祭掉了数条人命。
“魔术师,救人!”
然而洛云图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亵渎神途的人哪怕作为帮手也依旧显露着各自的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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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洛云图的最后一声厌嫌,淹没在了如雷的爆鸣声中,一个个空洞从他体内炸开,洛云图一瞬间倒飞了出去。
这可,有点糟啊……
洛云图脑中盘旋着片刻的思绪,从口中有鲜血的倾泻,一股凛冽的气息正在从咒杀的周身节节攀升。
「三花聚顶,羽化飞升。」
飞天的魂质下灌,化为源髓,在咒杀的头顶汇聚成三色的王冠,人性的贪嗔痴,为极恶之徒铸就列王的冠冕。
然而刚才的诅咒扫过,
三枚黄金槊在浮生的面前构建而出,化作金色光束,向着那三道灵魂的洪流截去。
咒杀只是心念一动,三根金槊毫无征兆地变换方向,向着咒杀的胸膛刺去。
槊尖没入咒杀的身躯同时,浮生的胸膛也溅开了三朵殷红的血花。
「咒禁万法,杀我而后生。」
最后的祝词念罢,一道升力让咒杀的红衣列列作响,而万丈重压则平等地碾碎房间每一个角落。
浮生一瞬来到另一边,接住倒飞而出洛云图,回过头来,发现洛云图身上的伤势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凭空消失了,反倒是自己添了伤口,不得不用神通抵消伤势。
抬头望去,先前被召唤出的山神异兽还拖着半条身子,挂着血肉的肠子如同锁链牵扯着祂,肠之锁链贯穿进咒杀的后背,将那虚无的神灵位格嫁接,气息早已跨过原先天阶的水平,获得了难以言喻的超越。
浮生的想法已经转变成了撤退,咒杀弄出的动静已经足够大,黄泉族不想管也得管,本来她的计划就是将水搅混后,最后把烂摊子全甩给城卫队。
然而计划的唯一变故……
浮生瞥了瞥,洛云图半跪着起身,一点点威压正好怡情,他蘸着嘴角的血味,扯出一抹笑意。
洛云图完全没有暂避锋芒的想法,不如说就算把浮生的想法推测出了个大概他也完全不想理会,他本就是来做自己的事情的。
一手筹划出元初最风头无两的邪教的亵渎神途,真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啊。
那就,来打第二回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