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君王颔首,以无言的方式决定了这个短命王朝的命运。
但同时,抵抗激烈的守旧派也大有人在,摩德尝试教化他们,但他们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
那是星空灿烂的日子,天上诸星如众神之眼般闪耀,连大地都泛起一层空灵的蓝光。
千鼑远征军的部队身着融于阴影的黑色铠甲,在楼宇间狭窄阴暗的缝隙中跃进着,直至来到一处教堂顶端。
“墨核教堂”——一个王朝的宗教中心,认为神爱世人,世人应当心存慈爱与坚定。在过去的几十鼑岁月中,墨核教凭借着宗教的凝聚力一次次将这个王朝从生死边缘挽回,直到现在,墨核教依然是这个王朝的精神中心。
但在摩德眼中,一切信仰都是会吃人的怪物,世界上只有,也只能存在事实。
千鼑远征军在教堂顶部安置炸弹,顷刻间教堂的顶端被一朵狰狞的尘花笼罩,数百吨砖瓦如天倾般坠落而下,将教堂中祈祷的星空人掩埋在尘埃与巨石下。
千鼑远征军的战士从坍塌的屋顶上落下,重重踏在废墟上,将砖瓦踩成粉末。黑色的铠甲在烟尘中泛着光泽,屹立在残破的神像下,似乎是背叛信仰的异教徒。
摩德带领着小队四处搜寻着幸存者。
一个身着黑白色教徒袍的年轻星空人从废墟中站起来,手持着短剑向着摩德刺去——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受到如此针对,他的宗教,他的教徒分明是这个王朝的功臣,一次次地让它起死回生,一次次地让它走向繁盛,可君主仅仅几个颔首,就要将它铲除。
没有用任何武器,摩德侧身闪过竖劈的短剑,右手抓住年轻星空人的头颅,而后骤然发力,直接将年轻星空人的头颅捏爆,血浆与碎骨渗入尘埃与碎石中,年轻星空人的身体也像断线木偶般倒下。
借着教堂坍塌产生的尘埃云,教堂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年星空人背着一位不满3鼑的幼年星空人,试图离开教堂。但他们的行动躲不过摩德能看到紫外线和红外线的独眼,举起霰弹手枪向尘雾中射击,数百枚弹丸如蜂群般扑上两名星空人的身躯,背在背上的幼年星空人被炸成一团血雾,而稍微高大些的老年星空人则被弹丸炸得只剩双腿,如枯树根般扎根在地面。
离开教堂,星空上的群星愈发灿烂,宛若神明的怒目,但摩德和他的千鼑远征军毫不在意。
狂风吹过,空中飘起乱麻般的烟尘和萤火虫般四处飞散的光点。摩德抓住一片光点,发现那实际上是一张燃烧的书页,火焰已经将书页的大部分焚成飞灰,而火焰正向书页上最后一个字眼逼近——神。
这是一次比焚书坑儒规模更大的焚书运动——焚毁一切和神有关的书籍,杀死一切信仰神或宗教的教徒,旨在彻底将对神的崇拜与信仰从星空人文明中剔除出去。
这是一次深入星空人文明的大革命。
...
城池中一片乱象,几乎要点燃凝重夜空的火光下,是无数在火焰下晃动的黑色剪影。
纵横的街巷被火焰点燃,形成焚尸炉般的地狱景观。
一辆蒸汽驱动的千鼑装甲车轰鸣地驶入街巷内,沉重的铁轮将散落在街巷中的废墟碾成粉末。两侧燃烧的砖瓦楼内,不断射出箭矢来,像稀疏的雨般击打在装甲车的装甲上,而装甲车扁平车体内的千鼑远征军士兵则用火枪不断向外射击,一块块被炸碎的残肢便从弹着点喷溅而出。
装甲车上锅炉般的臼炮转向,一发榴弹命中砖瓦结构的楼宇,那楼宇便如同山体滑坡般轰然倒塌,碎石和尘埃像潮水般涌下,将车体淹没。
另一侧燃烧的楼宇上,跃下几个着火的人影,他们身上绑着土制炸弹和炸药,像人偶般摔落在装甲车的顶甲上后引爆炸药。火山喷发般的火光与浓烟将装甲车撕裂,使装甲车如一个开裂的火炉般燃烧起来,那门臼炮被炸飞,落在摩德不远处。
这已经是与守旧者战斗的第10鼑岁月。
由于摩德对宗教的极端仇恨,随着千鼑之辉运动的高潮,几乎任何接触过宗教的星空人都必须死,这是一种比文字狱和焚书坑儒更残酷与荒诞的运动,那些深知自己走投无路,曾经接触过宗教的星空人,便决定对抗千鼑远征军。
凭借着热武器等先进技术,千鼑远征军始终处于上风,但千鼑远征军的亵渎神明行为和对宗教的极端态度已经激怒无数个王朝,反对千鼑远征军的浪潮愈发汹涌,甚至在千鼑王朝内部,也出现反对千鼑远征军的声音——这一切让摩德.嘉德身心俱疲,即便是拥有超人般的身体素质,也无法支持长时间高烈度的指挥。
此时,摩德已经有60鼑的年纪(相当于人类120岁),虽然这对星空人200余鼑的寿命并不算年老,但接下的百余鼑岁月几乎都是老年期,已经逐渐失去雄心壮志,对于摩德来说,将战斗拖更长时间毫无意义,况且,他已经失去年轻时极端激进的想法。
小主,
摩德站在臼炮滚烫的残骸上,挥舞起一面独特的旗帜——它的结构像法兰西国的国旗,被竖着分为三份,只不过这面旗帜的颜色是黑-白-黑。
它名为议和旗,星空人战场上的通用旗语,升起议和旗后,代表双方要议和,若对方的军队也升起议和旗,双方军队便要停战,等待首领议和,若对方升起的是黑旗,便代表对方不想议和,战争继续。
“升议和旗!升议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