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云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半月后,抬步向前而行。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和左相嘴角的笑意有着几分相似,但又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因为和他嘴角笑意成反比的,是他眼内那份阴沉到了极点的暴戾之气。
暴躁和阴戾这两样情绪,是很难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的。
但在这一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却同时出现在了申云杉的双眼之内。
“陛下,末将之前一直不懂您明知那女子来自东海 ,却为何要一直留着的原因,现在终于明白陛下的用意为何了。”
秦升的话让申云杉淡淡一笑,随后停下脚步负手而立。
“败江南只杀我父一人是不够的,因为江南已成体系更有我的存在。”
“但败季博常,杀他一人便会全面崩盘,因为东海没有可接替季博常之人。”
说着看向天穹半月微微摇头。
“若按我父筹谋实施,朕可不必出面,但季博常却连破我父布局又打进了江南,朕也不得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也无妨,虽麻烦了些但也胜在不必遮遮掩掩,以申姓为帝才是最优选项。”
说完再次抬步向前而行。
“那季博常还当真了得,在父亲最初的布局里他能拿下北境就已是极限,但他却对北夷动了兵且还大胜。”
“这也让父亲改变了对他的初衷,牵扯临孝君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进攻北夷,为的就是给朕登基铺路。”
“斩罪大恶极之人为平内乱,北夷元气大伤将其灭之乃为开疆拓土,两者相加朕当为千古一帝,父亲也能借此一举修改史书将大雍太祖抹去,朕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大雍太祖。”
说着申云杉眼底再次闪过一抹暴戾之气。
“但未成想父亲养虎成患,朕不得不走出帝都回到江南。”
他停下脚步微微摇头。
“父亲...老了 。”
他的语气很淡,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
但却让秦升的后背陡然一寒,因为简单四字里代表的东西却多的让人心颤。
“可发现了些什么?”
就在秦升为那简单四字震惊的时候,申云杉淡淡之音在他耳边响起。
“回陛下,臣刚刚对那小太监试探过,他并未承认得到了相爷的命令,也未因此而露出破绽,但臣却觉得此人....”
申云杉闻言点头。
“朕从未觉得他是季博常派来的人,甚至从来不认为他是属于哪个阵营潜到朕身边之人。”
这话让秦升有些不解,申云杉见状淡淡一笑。
“因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