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一艘官船上,秦砚坐在船舱里,一盏灯火随着船身的摇晃而摇曳着,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桌上摆放着两本字帖,一本话本子。
两本字帖是他写给她的,其中一本字帖里还夹着当初他给她的那张护身符。
话本子是他帮她誊抄的。
她把这些东西全部还给他了。
他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所以这一刻秦砚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心如刀割。
她是一个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哪怕后悔也死撑着绝不说出来的人。
她一定很失望吧……
秦砚低着头坐在那,不知道坐了多久。
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秦砚抬起头,一开口声音带着嘶哑,他问:“什么事?”
是云舒,他低声道:“大人,前头来传话,现在是顺江而下,要抵达塘湾渡口还要三天,大人,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嗯,你睡吧,我也睡了。”
等外面没了声音后,秦砚将包袱里一个荷包拿出来,将装着她写的种植指南那些纸拿出来,将这张护身符放进去。
而后将自己腰上的荷包解下,把这个荷包挂了上去。
而后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最后板板正正的躺在简单的床铺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
这条路是他选的,他不会怨任何人,他也没资格怨她,也不会恨,没资格恨。
还飘在江上的秦砚要是知道陆辛夷已经相完亲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到了约定的这天,陆辛夷早早起来,等着马车来接,今天要跟敬王一起去庙里。
崔少保的棺木被运回了老家安葬,所以敬王在寺里给他立了牌位,每年都会给他做一场水陆法事。
卯时过半,商陆就来了:“东家,得出发了。”
“那走吧。”陆辛夷起身,商陆将行李带上。
水陆法事要七天七夜,所以她要在那边住七天七夜。
要是感觉不错,她打算给原主娘也做一场。
她代替了原主,肯定没办法替原主做,那就替原主娘做,希望她娘能分一些给原主吧。
出门的时候外面还黑的,等到了城门口天色已经渐亮了。
敬王的队伍在门口等着。
商陆看见后就道:“东家,下来吧,我们要换马车了。”
陆辛夷下来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