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来得太容易,邓子善一时有些怀疑,这人莫不是贼人探子想诓自己入城吧?
不过看到瓮城城门都已经被人拆去做了木排,门洞大开,就算有埋伏也能轻易冲出来。
为防万一,邓子善还是先派了十余骑进城打探。很快探骑回报,城墙上只有几十躲水的饥民,已被驱散,并无伏兵。
邓子善大喜,这泼天的功劳合该落在我的头上。他当即命令段雷头前带路,大队官军径直杀向周王府。
行至一条街道,水中忽然升起一道绊马索,将冲得最前的几个骑兵绊倒。街道两侧的房顶出现大批弩手,乱箭飞来,顿时将官兵射倒一片。
“有埋伏!”邓子善心中大恨,想提刀砍了段雷,却发现段雷跳入河道,一个猛子扎进去,再浮出水面已经在几十步外。
敌人居高临下不断放箭,官军却因为在水中,弓弦火器俱被水浸泡难以还击。邓子善大喊撤退,却发现来时的路被敌军扔下大量的铁蒺藜。
这些铁蒺藜落入水中,官军哪能看得见,不知多少官军被扎穿脚掌,行走不得,只能在泥水中抱着伤脚翻滚哀嚎。
邓子善引着数百亲信突出重围,回到城门,发现城墙已经被贼人占据,自己留下看守城门的几十士兵都已横尸当场。
城墙上朱呈祥看着底下仓皇败退的官兵,冷冷的下令:“开炮!”
城头只有两门佛朗机炮,闯军撤离时太乱没有带走,倒是便宜了余诚。
火炮声中,邓子善被一枚铅子打中胸膛,当即毙命,其余官兵群龙无首,顿时溃散。
余诚沿城墙巡视一圈,来到东门时,战场已经打扫完了。朱呈祥听说余诚过来了,急忙上城来见,看到余诚扶着城墙望着城外大水出神。
“贤弟在看什么?”
余诚抚摸着粗粝的城墙,悠悠叹了句:“这永远充斥着我们悲愤的河流啊!”
朱呈祥不明白余诚为何突然意气消沉,建议道:“贤弟,咱们是不是不用走了?”
“我想了想,打完这支官军,其余官兵也该长长记性了。咱们趁此时机整顿城防,将招募来的兵勇训练出来。到时咱们占据名城,手下有万八千的精锐士卒,管他朝廷还是义军,谁敢给咱们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