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刚下过一场雪,此时雪已经化了大半,到了半夜,化掉的雪水又结成了冰,在地上只趴了一会儿,就能感觉到寒气透过衣服往骨头里边钻。
一个亲兵手脚并用匍匐到张定国身边,低声汇报道:“将军,弟兄们都到了。”
张定国借着岩石的遮护探出半个脑袋,看到四十步外余家军的哨兵脑袋正在像啄食的小鸡似的一点一点的。
张定国揉搓着双手,让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恢复了知觉,随后张弓搭箭突然起身射出一箭,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哨兵咽喉。
哨兵往后栽倒的瞬间,埋伏在周围的张定国亲兵飞快的往前冲。四十步的距离几个呼吸间就能冲到,用土木搭建的哨所内还亮着灯,哨所内一个士兵听到外边动静拿起步枪就要外出查看,与冲到哨所跟前的亲兵撞了个对脸。
亲兵脚步不停,掷出手中长枪,正中这个士兵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士兵退后两步歪倒在桌子上,哨所内其余余家军士兵慌忙拿取武器,与张定国亲兵厮杀在一起。
“砰!”
张定国冲到哨所门口,就听到一声枪响。张定国脚步不停的冲进哨所内,发现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哨所内一共只有五个士兵,此时已经有四个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唯有一个年轻的战士被围堵在哨所一角,拿着一把腰刀与三名敌人对峙。
冲进哨所内的张定国亲兵也倒下了两个,还有一个胸前被砍了一刀,伤口极深,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
“把刀放下,我饶你不死!”张定国对那名仅存的余家军士兵喊道。这次突袭余家军,他还想从这名士兵口中获得更多情报。
那名余家军的士兵不过十八九岁,被三名穷凶极恶的匪徒围着,手中腰刀都在颤抖。他泪眼婆娑,眼睛直勾勾看着地上那名拿着步枪的余家军战士,口中带着哭腔喊着:“班长!”
那个班长开枪击倒了一个敌人后来不及换弹,就被冲进来的敌人砍中了脖子,血已经将半边衣服染红。此时他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虽然还在挣扎,但显然已是命在顷刻。
张定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投降吧,我不杀你!”
这名战士脸上鼻涕眼泪一起流下,看着班长的身体抽动两下,随后再无动静。他冲着班长的尸体哭喊:“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随后挥刀冲向面前敌人,毫不意外的被三把刀贯穿了身体。
张定国叹了口气,想要从俘虏口中获取情报的打算落空了。
一个亲兵捡起那个班长手中的步枪,献宝似的递给张定国:“将军,你看这把铳好怪,也没见有火绳就能开枪。”
张定国接过枪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也没有看明白这铳是如何点火的。此时他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就把枪递给亲兵道:“收好,等回去再研究。”
手下将屋内的余家军士兵拖到屋外,过程中在墙角又发现一支同样款式的步枪,便一同收起。
这款步枪就是余家军目前装备的夏式步枪,因为产量不够没有完全换装,所以一个班只分到三支。哨兵身上一支,屋内两支,不过因为敌人冲进来的太快,只有那个班长来得及拿起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