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栋房屋就呈现在自己面前,他却不能安心的待在这里。
他终究是个过客。
“哟,小噶头,啊呸,小兄弟我说错话了。”
“怎么样?去那家人那里怎么样?”
醉了酒的金链子啤酒肚大叔有些醉醺醺的从家门口走出,打了一个响亮亮的酒嗝后,用厚大嗓门跟他搭话。
“没什么,明天去看看陆明,他现在应该在医院里吧?”
看了看记忆里的老邻居,或许在自己在地球上看到他混社会混出头,过年时开着六零宏光,热热闹闹娶老婆的那一刻起,对他的想象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一个大大咧咧的穿金戴银的老板。
陆明此时都快忘记了自己在魔女晋升的试炼之中。
“嘿,你是陆明的私生子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年轻?就连我十八岁的时候都生了两个娃了,我就不信陆明这种大学生在外面没干过什么破事!”
“这年头,谁会找他们家?”
“随便吧。”,陆明敷衍的把话题略过去,但那个老邻居不依不饶,曾经记忆里的腼腆的小孩真的会是现在的模样吗?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吧,或许是自己对他的偏见被以亚具现出来了吧。
陆明想走,那老邻居不依不饶,拉着陆明就要说什么。
陆明被酒气熏的难受,但那人抓的紧,眼睛竟有点发红。
“你是他儿子吧?我就把你当他儿子吧,我才不管什么东西嘞,我就有话要说。”
“以前你们都说陆明这个家伙会读书,我不会读书,出社会一定没出息,你看现在……嗝……”
哗啦啦的往地上吐了一地,幸好陆明眼疾手快,把他头按到一边去,否则两个人都得遭殃。
他吐完还不尽兴,仍旧接着说:
“你看,陆明这个家伙现在变成植物人了,他父母就轮流上着夜班,然后靠着两千块低保去照顾他……哈哈哈,饭估计都吃不饱……照顾了二十六年,我还好几次看到陆叔他们把家里的东西卖了,就为了给陆明凑钱。”
“就算心再好,死皮赖脸在医院待了二十六年,一个植物人……听说还是他父母哭着求着才求来的席位,这个小县城可没有疗养院什么的。”
“医药费,伙食费,疗养费,电费水费,陆叔欧阳阿姨那么好的人,生了个报应啊哈哈哈哈哈……”
“你看看我,嘿!我自己出去赚钱,赚大钱,开了个小厂子,我给父母盖小洋房,五层楼!我给他们生大胖小子,我比陆明强?你说是不是?我比他强是不是?呜呜呜呜呜……我比陆明强!”
那家伙崩溃的大哭起来,好像大仇得报似的,一个成熟的大叔此时变得跟小孩子一样。陆明抿紧嘴唇,脸上苍白,眼中无神。
哭声引来了一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她看到陆明的那一刻惊了一下,似乎有被帅到,随后摇摇头,扶着那人就回去了。
门“砰”的一下被关了起来,傍晚最后的光也没了,只有啸着吹过周围栋栋小高楼房的晚风。
耳边传来老邻居家里的欢声笑语,对应的,他的家里的灯已经早早就关了。
她的妈妈,欧阳婉荷也早早的睡下了。
陆明觉得有些凄凉,他更凄凉的是他的父母可能已经习惯了这种凄凉,并且接受了未来都是这般凄凉,直到进了坟墓里。
漫无目的往前走着,在一个亮着暗淡昏黄灯光的小路上,陆明蹲下。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