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焕又流露出那种神情,悲伤,悔恨……她不知道他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傅泠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背,接着道,“他死的真冤枉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魏梓焕的身子抖了一下。
他道,“他是,为何而死?”
傅泠道,“为他的心上人,一个大婚当夜逃走,过了好几年才重新遇上的心上人。”
原来是这样吗?魏梓焕沉默片晌,又问道,“那你有怨过他的心上人吗?”
傅泠点了下,又摇摇头,“刚出事的时候,我怨过,可后来就不会了。嵩酒师父性情直率,爱恨分明,哪怕那个女子逃婚了,他也将她视作心上月。我小的时候他经常跟我说,喜欢一个人便不可敷衍他,不可亵渎他。我想师父不会后悔护着她死去,那我又何须怨她?况且,真正杀死师父的,另有其人。”
或许嵩酒就是担心傅泠长大后会对感情的观念出现扭曲,才一直告诉她该怎么喜欢一个人。事实也证明,傅泠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至纯至真的对待着魏梓焕。
傅泠回头望了一眼,他垂眸之中,好似当年。
……
傅泠及笄那年,公浔军刚打了胜仗。
“阿公!我马上就能有黑杠了!”年少的傅泠坐在马背上,傲气难掩,满脸兴奋的跟在公仪权旁边。
公仪权笑着,“好好!小阿泠最厉害了,以后定会比阿公还厉害。”
谁知那小姑娘却是不赞同,皱眉摇头,“才不是!阿公最厉害!”
归家的军队在路间前行,两边的稻田已是金黄。他们身旁一个男人哈哈大笑,背后的黑弓折射出一抹亮光,“那我呢?要是跟你萧叔比,谁排在前面?”
傅泠认真想了想,才道,“射箭嵩酒师父厉害,但是萧叔抡拳头厉害。”
“嘁,”嵩酒一指旁边得意洋洋的萧勇,“你个鬼画符,也就会抡拳头打人。”
萧勇瞪起眼睛,“说谁鬼画符?你个老雏。”嵩酒快速瞄了眼傅泠,见她没听懂,立马骂道,“哎!当着小娃娃的面说什么呢?!”
萧勇反应过来,随即摆手,“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没事。”
公仪权无奈的笑着,领着傅泠走远了点。队伍休息时,闻堰悄咪咪的走到傅泠身边,小声说道,“我觉得酒叔有秘密。”
傅泠左右一看,拖着闻堰到没人的地方,“什么?”
闻堰神神秘秘的道,“我刚刚看到酒叔跟师父讲悄悄话,然后就在收拾行李。”
“啊?”傅泠睁着大眼睛,往人堆里看,嵩酒还在。她又问了一遍,“你看清楚了吗?”
闻堰使劲点了两下头,他们又把厉青棠和苏弥拖过来,四个脑袋趴在树后面看着嵩酒。
再启程时,厉青棠和苏弥夹在公仪权两边,他觉得不对劲,一扭头才发现后面的傅泠和闻堰不见了。
两道身影在小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嵩酒把水壶抛向另一人,“梅初,咱们好久没回去了。”
梅初仰头喝了一口,“是啊,这……”他一下顿住,“嗯?”了一声。
嵩酒也注意到那异动,两人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到一个转弯处,待那两根小尾巴也走到转弯处,他们当场跳了出来。
嵩酒道,“呦,还把铃铛也摘了。”
傅泠和闻堰心虚的扭向一边,打起马虎眼,“哈哈……师父,梅叔,你们也在这啊……真巧。”
梅初一把揪住他们,“小崽子,跟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