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至极!
思及此,她的唇瓣轻轻地扯了扯,讽刺地笑出了声。
她凑近永瑞帝,压低了声音道:“陛下,这么多年了,您能诚实些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您做过的那些不想让太子和本宫知道的事,本宫都知道。
但那又如何呢?
本宫都不在乎了,所以,收收你所谓的愧疚吧,你我的姐弟情分,早在你一次次的算计中,便彻底尽了。
如今你这般,也不过是想听本宫说一声原谅,道一句没关系,让自己安心些罢了。
人都要走了,心安不安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墨初宁这话很冷,冰冷彻底的那种。
永瑞帝倏地睁大了眼,回神,想去拉墨初宁的手,解释些什么:“阿姐,你,你……”
但他终是什么都没说清楚,手便猛然落了下去。
墨初宁低头看了眼,眼角猝不及防地掉下一抹晶莹。
她手轻轻一撇,将那湿意抹开,转身对上了远处墨北珺的眼,墨初宁侧过身,让他看清楚床边的景象。
墨北珺心底一颤:“姑母,父皇他……”
墨初宁没看他,而是径自越过他,走到门外,双眼无神空洞,声音悲伤低哑地对着外边大声说了一句:“陛下,驾崩了!”
殿外随之响起群臣跪立,丧钟应声而响。
大宁国第七代皇帝,年号永瑞,世称永瑞帝,永瑞二十九年秋,帝崩逝于紫宸宫,享年四十八岁。帝大行后,其元后嫡长子墨北珺继位,年号孝武。
墨北珩是在永瑞帝驾崩的十日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的。
他与永瑞帝的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半年前,他大吵着要去江南那一回。
那一回两人不欢而散的景象历历在目。
可好好的,人怎的就没了呢?
墨北珩踉跄着回到了皇宫里,愣愣地跟在兄弟身边,为永瑞帝守灵。
他的神色,茫然而麻木。
刚开始,接到京城里的加急信函,他一如往日,原是不打算看的。
临风为难地劝了劝,特地提醒那是太子妃所发的信函,他想起前些日子,突然噩梦连连,心神不宁的情况,这才利索地将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