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雪凝盯着桌上的药碗,萧南澈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满是怜惜与愧疚,沉默了好久,最终柔声缓缓道:“这个降子汤……是钟太医专门调配的,但终是一团血肉从体内剥离,受不住的时候吃这个。之后,好好听太医的话,调理身子。”
萧南澈红着眼,将手中的小药瓶放到床边,起身出了房门。
门被随手关上,屋子暗下来,桌上的汤药看起来更黑了,像深邃的深渊张牙舞爪地吸食着自己。
聂雪凝拿起药碗,转身倒入寝殿插着腊梅的花瓶里,兀自缩进被窝里睡觉。
腊梅馥郁淡雅的味道,一阵阵卷入鼻腔,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中药味,令梅花的香味,更加不显浓烈。
聂雪凝的这一觉,睡了很久,似乎要把此前的郁结、怨念一一睡死过去,醒来嘴里呼出一口白气,天好像更冷了,暖和的屋子里,耳朵竟感觉有些发冻。
推开房门,翠云宫所有人都站在院中,仰头不知在看什么,聂雪凝也好奇地抬起头。
有一些白色冰晶落到脸上,有点寒凉,聂雪凝摊开手心,细小的冰晶化成水珠留在自己手上。
“娘娘,下雪了。”香兰扭头看到聂雪凝,指着天空说道。
南方人,是极少见雪的。
聂雪凝微笑着点头,看着银星闪烁,似乎已经看到了大雪后的帝宫,银装素裹的模样。
“雪天更冷了,娘娘多穿些。”
“嗯。”聂雪凝应声,回屋子穿上了夹棉的袄子,将香兰为自己准备的护耳戴好。
“娘娘,您去哪儿?”香兰看着聂雪凝缓步往翠云宫外走去,有些担心地问道。
聂雪凝装作没有听见,径直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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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乾宫众人看到聂雪凝,以为自己花了眼。
宁妃有多久没有独自来过这里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
此时众人看到宁妃,比看到皇帝还要害怕,赶紧上前拜礼。
聂雪凝低头看了眼身前的人,绕过他们,走向站在房门紧闭的大殿门口的苏喜。
聂雪凝的话,没有太多情绪,直接问道:“皇上呢?”
面对突然来找皇帝的宁妃,苏喜一时之间也慌了神,不知如何应对,“皇上……”
“怎么,在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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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苏喜往紧闭的朱门看了一眼,却不知说什么好。
“不让我进?”
“不是的娘娘!”苏喜被问得更加紧张,解释道,“哎,皇上其实前阵子受了风寒,近日国事繁忙,久未休息,身子有些不适,所以……”
苏喜话音未落,里头传来一阵咳嗽声。
萧南澈进去前交代不要告诉宁妃,也不要宁妃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