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宝丰说道:“我以前在闺中的时候,曾经绣了一双鞋子。后来丢失了一只,还剩下一只。本来是一双鞋子的。以后就冷了心肠,没有再做鞋子,可是对丢失的鞋子念念不忘,很想要找回来。如今,这一只鞋子就在这里,我想请你去街上一趟,带着这一只鞋子,悄悄出宫去,到街坊上去,在街上叫卖。街上如果有人叫了你要买鞋子,你就卖给他,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要问他姓甚名谁,记住在哪里居住,然后就回来回复我,这件事要秘密进行,不能张扬,记住了吗?事成之后,一定重重有赏。”
说完,元春就将鞋子交到了宝丰手里。
宝丰接过鞋子,叩谢了,退出来,然后悄悄地出宫,一路上,逢人就叫道:“卖鞋了!卖鞋了!”
街上的人见了他只卖一只鞋,只管一个劲儿地叫卖,个个都感到好笑,掩口捂鼻的,指指点点的,以为宝丰是一个傻子。
宝丰不管那么多,继续叫卖,第一天,无人问津,第二天还是如此。
一连卖了两天,都无人来问,他的心也一点一点消沉下去。
到了第三天,他在宫里吃了饭,却不从老路走了,走了新路,从东四牌楼这边出来,同样,像前两天那样继续叫卖单只鞋。
再说唐律自从搬离了王老汉的豆腐店,天天都在考虑回家的事。只是苦于没有盘缠,不知道千里迢迢怎样才能安全到家?
本来想要向亲朋好友借点钱,但是,他的朋友很少,只有一个叫杨春理的,是他的老乡,目前在翰林院里供职。
还有一个兵马司衙门的班玉虚的,同样,日子过得也清苦,其他的,也没什么来往,平时都不来往,遇到难处了,也不好意思张口借钱,再说,现在很多人都很势利眼,有本事了,就有人来巴结,没考好,不管为什么没考好,就是没考好也就没资格继续来往,成者王侯败者贼,自古都是一个道理。
他现在陷入困境,卡在京城,前进不能前进,后退也无法后退,进退维谷,十分艰难。
又念想妻子在家翘首以望,望穿秋水,悬悬之心,无以回报。想必此时此刻,他妻子已经看到了新科录取名单了,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他妻子知道了唐律没有高中,不知道有多愁闷呢!思前想后,好生难受!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才好啊!
他正在愁烦,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刚出门,恰恰好,遇到了宝丰在东四牌楼那里卖鞋呢!
只见宝丰手里高高举着一只绣花鞋喊道:“卖鞋!卖鞋!”
一叠声地喊叫,很多人驻足观看,唐律不经意看见了鞋子,愣住了,猛然省悟道:“这只鞋子,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一般,哪里呢?对了,就是,是了,不错的,就是王老汉的令嫒元春给的,这个时候只收了一只鞋子,现在还在箱子里,如今这一只,怎么落到了这个人的手里?真是奇怪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不妨唤他来问问究竟,再做商议。”
想到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说道:“买鞋,买鞋!”
他一连唤了几声。那宝丰才听见,这两三天耳朵估计被市场上的人声震聋了,听到真正的声音,反而不灵敏了。
那宝丰转过头来问道:“相公,你叫我?叫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