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爬起来问道:“老爷有什么事?请吩咐吧!”
他俩知道老年人瞌睡少,没想到唐律的瞌睡竟然这么少。
“无事也不会喊你们起来,我们这次来京城是干什么来了?风风雨雨这些天,不就是要干这一件事吗?你们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还是脑袋睡扁了不会动脑筋了?这脑袋成了榆木疙瘩了么?”唐律问道
“啊呀呀,老爷,在家里夫人和小姐都劝,来的时候,我们都不想来,您老人家偏不听劝,这么大年纪还到京城弹劾朝廷大臣,不是看到主仆一场,老爷年高体弱,需要我们照顾,我们才不想来京城呢。在家都劝,到了京城,祭酒荀大人也劝,我们作为仆人,也奉劝老爷,不要去上奏本了,不要去惹祸了吧,老爷!咱们平安到京城,也希望平安离开,老爷不要去拿鸡蛋碰石头了。咱们出来一趟,到京城玩玩就离开不好吗?”唐元说道。
“你们只是胆小怕事,哪里知道老夫的心事?怎么清楚老夫的抱负?唉,算了,说多了你们也不懂。快些打水来,洗脸准备出门。”唐律说道。
二人见说不动唐律,也只有就范了,他们很清楚唐律是一头犟牛。
二人准备了洗脸水,然后熬了人参汤,等唐律洗脸喝汤,就开口说话,吩咐一些事情。
“唐元和唐羊,我们作了一辈子的主仆,现在,大家都年老体弱了,今天我去见驾,上奏本,想要扳倒郑驹章这个奸相,如果扳倒了他,咱们还是主仆,依旧团聚,然后欢天喜地把家还,如果不能扳倒奸相郑驹章,那么我们只有来生再聚了,这个事情,是天意,不是人为,大家既然见面就是缘分,不管缘分深浅,都是缘分,大家都是好样的,老夫很得安慰。如果成功,大家都开心,全国人民都高兴,如果失败,也无所谓,全国人民知道老夫的心,也就够了。只是让你们二位跟着受连累了。”唐律说道。
二人听完唐律这一席话,竟然哭了起来,泣不成声,感觉这就是生离死别了。
唐元说道:“老爷,还是别去了吧,我们弄不赢他的,他的党羽太多,整个朝廷都是他的门生,不听话的,早就被弄走了或者弄死了。老爷要去弹劾,无异于自杀。”
“咋不去?都几千里来了京城,咋能无功而返呢?老夫这一世英明,岂不毁于一旦?老夫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成功,便成仁,一定要有个说法,免得老夫死不瞑目。去,肯定是要去的,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唐律说道。
“老爷,要准备什么?”唐羊问道。
“你别紧张,不要你们进去。你们把我这毡帽、布袍和包袱都包在一个包里,等到天亮之后,道东门外等候消息,如果老夫能活着出来,咱们换了衣裳就走,打道回府,回咱的家乡,如果没出来,必定是撞死在金阶之上了,那么,你们就去买一口棺材,将老夫的尸体装在棺材里带回老家安葬,埋在祖坟地理。那么,老夫即便到了黄泉,也会对你们二位感恩戴德。”唐律说道。
唐元和唐羊一听,吓得目瞪口呆,连忙说道:“老爷,这个可使不得,使不得,咱们不去了,不去了。”
“唐元,唐羊,你们两个人是了解我的性格的,不需要多说了。快将我的冠带取过来,穿戴穿戴,准备上朝参奏。”唐律吩咐道。
二人看苦劝没用,清楚唐律是言出必行的,他们两人只有去取来了冠带,服侍唐律穿戴好了,然后,唐律左手拿着御祭旨意,右手拿着参劾的奏章,是让荀元笃誊写的。
“唐元,你手里提着灯笼照路,但是,灯笼上写着的字是国子监的名头,就把那名头扯下来吧。”唐律吩咐道。
“这是为什么?”唐元问道。
“你这个都不懂吗?你看,如果老夫我扳不了郑驹章,岂不是让郑驹章要寻机报复那国子监祭酒荀元笃吗?老夫怎么能连累门生呢?”唐律说道。
唐元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也为唐律的细心真心佩服,也对他的大胆细心,十分佩服。
唐元立马将国子监拆掉了,唐律一看,点了点头,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