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探春这厢,清晨之际,得晴雯提点,一面遣丫头去知会其他姊妹,一面扯着王熙凤同往赵姨娘房中而去。

于彼处,竟翻出枕头下的纸人,探春唬得连忙撕碎,方使赵姨娘逃过一劫。

赵姨娘岂是个省事之人。

近些日子,小吉祥抱病在家静养,她屋里仅小鹊儿一人伺候。

当下,赵姨娘将小鹊儿唤来,几个耳光下去,小鹊儿便老老实实地招出了周瑞家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王熙凤暗觉不妙,她实不想蹚这浑水,正欲抽身离去,却早被探春一把抓住。

探春冷哼道:“凤嫂子,周瑞家的以厌胜之术害人,你此刻若抽身而去,岂不是让此等腌臜之事不了了之?

府中上下若皆如此行事,那府中规矩何在?

我知你掌家不易,然此事关乎府中安宁,断不可轻忽。

你且与我一同料理此事,揪出那背后指使之人,也好还府中一片清明。

若不然,他日再有此等邪门之事,你又当如何自处?凤嫂子,莫要再犹豫了。”

凤姐儿逃脱不得,只得无奈应下,心中暗叹三丫头着实厉害,这股刚劲儿倒叫人难以推脱。

凤姐儿虽应下此事,可周瑞家的毕竟是王夫人之人,她哪里敢动,便只好带着探春去见王夫人。

王夫人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微微皱起眉头,瞥了两人一眼。

这两人,一个是她侄女,一个是在她身边长大之人,未料今日却冲着她来了。

“此事就莫要告知老太太了,左右也未闹出什么大事。

周瑞家的因昔日落水时赵姨娘路过未救,心怀怨恨,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但此事亦断不可轻饶,凤丫头,你去将周瑞家的带来,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王夫人语气严肃,神色中带几分威严。

王熙凤不敢耽搁,急忙差人去带周瑞家的。

不多时,周瑞家的被带到王夫人面前,她满脸惶恐,跪地磕头不止。

“周瑞家的,你可知罪?”王夫人冷冷问道。

周瑞家的泣声道:“太太,老奴知罪,老奴一时糊涂,被怨恨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等错事。求太太开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