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槛寺坐拥香火地亩布施,田产收入颇为可观,足以维持寺庙修缮、日常运转;

府里有钱的族人,也时常慷慨解囊,捐赠香火,实打实是个肥差。

就拿东府来说,每月雷打不动捐献一百两银子,专为寺里孤苦无依、膝下无子的老人支用。

谁能料到,贾菖管着这一摊子,却中饱私囊,每月呈上来的账目千疮百孔、漏洞百出,虚报开销是家常便饭。

本该救济老人、操办法事的银子,全被他一股脑塞进私囊;

还勾连僧尼,在佛门净地大开赌局,荤腥不忌,生生把贾府的体面砸在泥里,沦为旁人笑柄。

这便是贾环痛下狠手、杖毙贾菖的缘由。

贾环对这些族人感情谈不上深厚,身为族长,多数时候只是担着一份责任。

在他看来,族人若听话,他自会帮扶一二;

可要是有人蓄意添乱、拖后腿,他绝不手软。

见贾蔷答得诚恳,神色间满是决心,贾环微微颔首,心中敲定此事:

“既如此,往后铁槛寺便交予你了。

旁的琐事,我不多叮嘱,唯有一点,寺里那些小和尚、小道士,你得仔细甄别挑选。

往后贵妃娘娘倘若再来省亲,瞧见僧众举止粗俗、行事散漫,失了佛门庄重规整,怪罪下来,可不光是你一人担不起,整个贾府都得遭殃。”

说着,贾环目光锐利如鹰,直直盯向贾蔷,话里分量极重。

贾蔷脊背一挺,额上瞬间渗出细密汗珠,连忙应道:

“族长放心,侄儿必定精挑细选,从根儿上把关。

不仅要寻那严守清规、佛理精深的,还会专请人教授宫廷礼仪,保准行事妥帖,不给贾府抹黑。”

“嗯,还有一事。”贾环微微皱眉,看向贾蔷,忽又展眉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从前荒唐事做了不少,把终身大事都给耽搁了。

如今既接了铁槛寺这等重任,往后行事得愈发稳重,也该成家立业,有个贤内助在旁帮扶……你可有中意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