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她蛾眉一蹙,嗔怪我扰了她的戏路,直言不愿做那笼中娇雀,靠着旁人养一辈子,志气倒是不输须眉。”

贾代儒轻咳一声,缓缓摇头,手抚胡须,满目叹惋:“这女娃,倒是烈性得很,有主见,有骨气。”

“幸得后来机缘巧了,林姑娘怜惜她的才貌与性情,邀她去潇湘馆当差。”

贾蔷眉眼舒展,语气轻快,仿若拂过一阵春风。

“林姑娘素日高雅脱俗,潇湘馆内书卷气馥郁,仿若墨香织就的仙境,熏陶得人都添了几分文雅。

又有紫鹃她们悉心照料,龄官在那儿调养身子,研习诗词,性子愈发温婉平和,戏也唱得愈发精妙入神,倒似脱胎换骨一般。”

“哦?竟有此事。”

贾环面露诧异,继而展颜笑道:“这般倒好,既遂了你的心意,也让她寻着好去处,也是桩天赐的良缘。”

贾蔷拱手,神色庄重肃穆,仿若许下重诺:“林姑娘待她不薄,闲暇时常教她识文断字,还会指点唱腔韵味。

龄官常同我说,要精进技艺,往后登台,定要衬得上潇湘馆的雅致格调,不负姑娘期许。

侄儿就盼着,往后做出实绩,能挺直腰杆向她求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把她风风光光迎进家门,名正言顺护在身旁。”

贾环颔首,目光满是赞许:“既你二人情投意合,我自当成人之美。”

言罢,探手入袖,指尖摩挲,须臾,取出一张千两银票,递向贾蔷。

贾蔷见状,先是一愣,仿若受宠若惊,忙不迭后退一步,双手连连推辞:

“族长,这使不得,侄儿无功不受禄,怎可平白收下这般厚礼。”

贾环神色一肃,目光不容置疑:“拿着,这可不是白给你的。

一来,你接了铁槛寺的差事,虽说寺里有香火地亩布施,可整顿起来处处要银钱周转,雇工匠、添物件,桩桩件件皆是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