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府里人多嘴杂,好似那雀儿窝一般,稍有不慎,便会惹出是非来。

往后你我行事,可要千万小心,切不可让人瞧出破绽,否则……”

说到此处,鸳鸯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贾环郑重点头应下,又将鸳鸯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畔絮絮说了好些体己话,直说得鸳鸯面红耳赤,心内羞怯难掩。

直至鸳鸯连连催促,他才依依惜别地松开手。

临去之时,还不忘轻轻捏了捏鸳鸯的手,瞧着鸳鸯那又气又恼又无奈的神情,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此刻的贾环,只觉通体舒畅,好似心中的阴霾被一阵清风尽皆吹散,看待诸事也豁然开朗起来。

他心下暗道:管那忠顺亲王、皇帝、太上皇如何在朝堂之上龙争虎斗、风云变幻,我且守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罢。

在他想来,唯有那些没甚根基、身单力薄之辈,才会如那藤萝攀附高枝一般趋炎附势。

而以他如今在军中的地位以及自身的能耐,是决然有资格在这纷扰繁杂的局势中独善其身、保持中立的,何苦要卷入那朝堂的漩涡之中,平白惹来一身的麻烦呢?

次日,贾环正在书房中凝神处理公务,忽见小红急匆匆进来,禀报道:“爷,西府老太太打发人来请您去荣庆堂呢。”

贾环闻听此言,心中猛地一惊,暗忖道:莫不是自己与鸳鸯的私情被老太太知晓了?

按理说,依着老太太平素的脾性,即便知晓了此事,也多半会当作没这回事。

甚至许还会为自己这一房的子嗣之事感到欣喜,又何必这般郑重其事地派人来请呢?

贾环满心狐疑,怀揣着种种猜测,随着来人径往荣庆堂而去。

待贾环进了荣庆堂,抬眼望去,只见贾政、贾赦早已在堂内候着。

除此之外,周遭竟连一个丫鬟、婆子的影子也无,整个堂内弥漫着一股凝重压抑的气息。

贾环忙上前先给贾母行了个端端正正的请安礼,而后又转向贾政、贾赦,依次行了晚辈之礼。

这二人今日的举动颇为蹊跷,竟同时起身,神色尴尬地朝他回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