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为自己的家族流泪吗?又或者是竖起一块铭刻着贝克家族牺牲者的纪念碑?又或者是大笔一挥将这片土地奖赏给自己手下某个表现亮眼的骑士,制造出下一个倒霉蛋家族?
莎琳并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难受,但她认为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的眼睛看着不远处那熊熊燃烧的壁炉火堆,让赛特有些捉摸不透。
年轻人或许都是这么倔强吧。已经失去贵族头衔的老里德先生这么想着,给出了自己最后的规劝:
“我知道贝克家族这么多年以来对待领民算得上不错,若是你的祖父登高一呼,说不定真的能让领地全民皆兵,但我还是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挣扎。
“完全进入战争防御状态的小领土能够坚持多久?一年两年又或者三年?
“你们错误的选择只会拉上平民们陪葬。
“我的话难听,但你大可以仔细想想,事实便是如此。”
他指了指已经塞给莎琳的《人魔战争历史纪要》说道:
“带回去给你的祖父看看吧,我们两家好歹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我也不忍心看到贝克家没落,魔王曾和我说,越早表明立场就越能留下一些东西...”
莎琳脸上犹带着几分不愿接受现状的难看,她听出了对方话里送客的意思,便起身整理了一下外袍说道:
“您的话我明白,会转述给爷爷的。”
再一次走在凛冽的寒风中,莎琳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比寒风还要冰冷。
她的怒火早就被迷茫消弭,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从小开始训练的长剑,莎琳忽然感觉这个世界有些荒谬。
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魔族应该凶恶无比,人类应该奋起反击,哪怕会有牺牲,会有很多牺牲也无所谓,因为,世界本来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魔族不是就应该与人类互相残杀吗?如果有一天连这条铁律都出现了改变,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自己这么多年练剑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盖斯城中,身边脸上带着笑意的人们仿佛与她身处两个世界。
随便找了个路人询问酒馆的所在之后,莎琳来到一间便宜酒馆打算用一些酒精放空自己的大脑。
带着兜帽的女剑士坐在吧台前,伸手拍出一枚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