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焱心想,竟是这么冷了吗?他向远方望去,只见雪国村民们的木板房,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山脚下,给人一种冷寂的感觉。那边的白雪,早已被黑暗吞噬了。
刘焱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坐进的士,驶向半山腰上的雪国。
黄昏的景色在镜后移动着,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象,景物则是在夜色霭中的朦胧暗流,两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世界。
特别是当山野里的灯火映照在姑娘的脸上时,他似乎看到了冰冰年轻时的神采。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使刘焱老迈的心都几乎为之一振。
在遥远的山巅上空,还淡淡地残留着余晖。透过车窗玻璃看到的景物轮廓,退到远方,却没有消逝,虽然已经黯然失色。
尽管汽车继续往前奔驰,在他看来,山野那平凡的姿态显得更加平凡。由于什么东西都不十分惹他注目,他内心反而好像隐隐地存在着一股巨大的感情激流。
烈火总会有燃尽的时候,冰雪总会有消融的时候,生命终会有枯竭的时候…
当生命枯竭的时候,没有什么是可以带走的。但如果能握着你的手,我确定我能去往天堂。
今日卸下这一身的凡尘,愿用余生忏悔去守候,能否换来再一次的回眸?
刘焱日复一日的在冰天雪地里烤着火,似乎完全没有要离开雪国的打算。
少女始终温柔地陪着他。
“她也许不会再出现了。”谭琅熄灭了火,自言自语道。
也许,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