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煜微笑,“也不是别的,只是想问问你家表弟。”
“阿远?”赵亦寒皱紧眉,思忖片刻道:“这孩子向来纨绔,可是哪里得罪了堂兄?”
“不是。”赵明煜弯唇,“我想与你打听一下,桑家小侯爷新娶的那位夫人,你见过吗?”
赵亦寒闻言,温和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直直盯着对方,“燕王,你所为何意?”
“太子别急,我倒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那个小丫头…不,桑夫人,她挺有意思。”
赵明煜垂下眼睑,回忆了一番,像是回味无穷,“过段时日,我想在府中办赏花宴,不知太子能不能请动小侯爷和夫人一同前来?”
“你!”赵亦寒瞪大了眼,忽然捂住胸口重重咳了几声,用帕子掩住嘴,病容惨白,“过段时日便是立秋,能有什么花赏?
挽君是本宫的弟媳,还请燕王将注意力放在训练燕家军上,莫要招惹桑家。”
赵明煜瞄过他帕子上的血红,冷不丁哈哈大笑,“太子别气,本王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就算要请人,也该本王亲去才有诚意。
太子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您还有公务在身,本王就不耽搁了,先行一步。”
赵明煜昂首扩胸,走得好不轻狂,宫里人见了都忙行礼,深怕得罪了圣眷正浓的燕王。
“殿下。”李逢生从暗处出来,扫了眼男人狂妄的背影,“这个燕王,他是……”
“腌臜货。”赵亦寒褪去气急败坏,眸底兴起几分冷笑,“想用这种方式气本宫罢了,他要是真有胆子去惹桑家,就不会提前跟本宫预备了。”
李逢生瞥了眼他渐冷的面容,“收一收,等会儿宫人都瞧见了。”
赵亦寒神情很快恢复文弱,掩住帕子咳了两声,鼻子里涌进些奇怪的味道,将帕子塞进李逢生怀里,“这帕子上什么玩意儿。”
李逢生:“鸭血。”
“……”这下赵亦寒脸色的确白了不少。
……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街头巷尾,孩童们高唱诗,面上洋溢着喜悦的笑色,商贩沿街叫卖,繁华似锦。
奚挽君跟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穿过络绎人群,目光从一张张笑脸移开,内心平和。
倏然。
眼前景象纷杂起来。
大火绵延,血肉横飞,方才叫卖的小贩们一个个横死街头,白纸灯笼染着鲜血,妖冶血腥,刺客从天而降,与一伙士兵缠斗,杀人如麻。
奚挽君慌乱起来,跟着人影躲到一条漆黑的小巷,却见寒光乍现,一把长刃从半空中劈了下去,顿时血花四溅。
她惊恐地捂住嘴,瞧着受了一刀的背影缓缓倒下,散乱的瞳孔瞧见她后,一点点汇聚起来。
是桑渡远!
他忽然张开手,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跑——”
鲜红的血从他唇间喷洒而出,只余他渐渐失去光彩的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