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摇轻笑了声:“好像如今,你是最没有资格同我说这话的人。”
“……”男人的拳心攥得死死的,一点空隙都无,听着脚步声一点点消失,胸膛里不断撞击的窒息感才铺天盖地涌过来,痛到难以呼吸。
……
奚挽君入夜了才清醒过来,看着头顶陌生的床帐,陷入了一阵恍惚,听到敲门声响起,才坐了起来,“请进。”
虞扶摇手里提着食盒,见她坐了起来,先放下手里的东西,将被子盖在了她身上,将人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才退开满意笑了笑道:“刚退烧,小心点。”
“谢谢。”
她嗓子有些哑,接过虞扶摇递过来的水杯,问道:“下午的时候,我听大堂姐说了,你们去衙门了?”
“嗯。”
她顿了下,久久后才道:“一切妥当吧?”
虞扶摇将粥和小菜端了出来,一边温声道:“你想问的是这个吗?”
“……”
屋子里的小窗忽然被风吹开了,奚挽君连忙穿上鞋子去关,手才刚碰到窗户,余光好似感知到一抹异样的关注,抬起眼找寻起来。
虞扶摇忽然站到了她身后,往前倾了些,两手握住窗户,这动作看上去像是将人环抱在怀里,极为亲昵。
“我来吧。”他低声说了这句,替奚挽君将窗户合上,又抚过她的发髻,“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窗户纸上倒映出两个人影,看似难舍难分,躲在暗处的桑渡远敛下了眸,脑子里全是方才奚挽君一闪而过的脸庞。
她瘦了好多。
他又感到难以呼吸起来,眸底是晕染不开的黯然,难以接受从前只能被自己拥在怀里的小姑娘,如今被别人以同样的方式关怀着。
光是扫过窗户纸上贴近的两个人影,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撕成了一瓣瓣。
他害怕接下来看到些自己难以承受的画面,几乎是落荒而逃,飞快离开了客栈。
屋内。
奚挽君见虞扶摇伸手上来,心里下意识抵触,往后缩了下,“无妨,左右是在屋子里,不出去见人。”
“我就不是人了?”虞扶摇笑着收回手,丝毫没有不自然,好像方才的举动只是出于对妹妹的关怀。
“兄长嘛,是亲人。”奚挽君讨巧地笑了下,看向了饭桌,“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
“慢慢吃,不着急,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虞扶摇将椅子搬出来,让她坐好。
她问:“怎么了兄长?”
“我今日回来前,去逛了逛这附近,潭州虽然离京城远了些,但山水秀丽,游人还是很多的。”虞扶摇思忖道:“我考量了下,铺子可以定在客栈附近,已经带伙计们看过了,等你身子好些,再去看看铺子位置行不行。”
“真是有劳兄长了,我身子已经差不多好了,明日就可以去看。”
奚挽君一脸歉疚,“说来兄长是为了老王爷的病才来的潭州,还要受我连累,帮我找铺子,真是不好意思。”
“与我不需要客气。”虞扶摇见油盏快烧完了,起身道:“夜深了,我不便多留,你好生休息,若是明日起不来也不要勉强,过几日再看也是无妨的。”
奚挽君点了头,将人送了出去。
想了想,还是转身将窗子打开,往外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