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去檀安救伍将离,我恨不得把他们也杀干净了,本来是要这么做的。”
“但你没那么做。”楚北清说。
“因为你说,你是来替她伸冤的。”她覆了冰霜的眸子凝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也不愿开口。
楚北清回去倒头便睡,一觉从夕阳西下睡到日上三竿,晚课早课也是照旧旷了,肆觉早就习惯她这逆徒做派,也不再多管什么。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安稳,梦也做得格外长。
比如,她这次呼喊“阿墨”二字时,就没有再惊醒过来,而是接着把梦做了下去。
梦里,大殿之下,众宾尽欢,觥筹交错,热闹的像在过什么节,大家说说笑笑,吵吵嚷嚷,气氛好不融洽,而有个红衣姑娘立于大殿之外,三尺白刃抵在喉间,凝视着此间非凡热闹。
主座上的人率先走出来,隔着段距离,二人对峙良久,气氛剑拔弩张,惊得一众宾客闯出门来劝慰。
白刃穿喉而过,血溅当场,红衣像蝶,在空中飞舞一瞬,继而落在尘埃之中。
再一转瞬,又是这姑娘纵马飞驰之景,她有无边无垠的草场跑马,在这属于她的天地里,每一处都是自由。
楚北清是个旁观者,看着这姑娘的一生。
无拘无束,又无依无靠。
母国战败,她被当做礼物送到了战胜国,大家都议论着,她会是哪位肱骨大臣的妾室,亦或者,是哪座酒楼的清倌人。
太子正得盛宠,喜爱美色,向圣上要她做妾,圣允,将拟旨,太子暴毙。
大仙占卜,称此女祸国殃民,克夫克子,龙颜大怒,要赐死姑娘。
时十三皇子战胜归朝,随手一指,要她做赏赐,众臣劝言好语,天子再三推说,都没能改了他的意思。
十三皇子战功赫赫,威望无量,深得圣上宠爱,本欲寻高官之女喜结连理,无奈之余,赐敌国外族之女,为其正室王妃。
楚北清于二人大婚之夜醒来,惊觉泪湿半枕。
阿宝卧在身侧,察觉她心情不好,便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她。
她把阿宝揽进怀里,抚摸着它顺滑的皮毛,轻声道:“我最近,有些不对劲。”
“喵~”
“我好像,看得到我的尘缘了。”
虎皮猫耳朵立起,惊得睁大眼睛。
楚北清看着窗外悬挂在天边的一弯月牙,声音更轻了:“可我,原是不配看到那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