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们陆少主从来不跟人开玩笑,行了吧?”
陆颜书往边上站了站:“谁跟你我们。”
得!又开始划清界限了:“明白!君子之交淡如水嘛!”他耸了耸肩,识相的站到了一旁去。
荒禹捂住重伤的腹部重重喘息,一呼一吸都带着血腥,宣命单膝落地,施法为她疗伤。
“为什么去戒律台自首。”她突然发问。
宣命手下一顿,没能立即回应,荒禹又道:“是找个避难之所害怕楚北清报复呢,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了,去寻求自我安慰啊。”
“尊主多虑了。”
“多虑?你觉得你这样做了,楚北清就能原谅你了吗?”
“…属下不是…”
“她不会原谅你的,她这个人,嫉恶如仇,但凡做了一丁点儿恶事都是她的眼中钉,更何况…”她俯身掐住他的脖子,眼中满是探寻质疑:“是像你这种叛逃之人,就更不可能得到宽恕了,所以你上辈子是我的人,这辈子也还是我的人,不要想着去做好事赎罪,不要觉得杀人有什么负担,只有我不在乎你是否生过二心,只有我,是你唯一的主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她松开手,那脖颈已被掐的紫红,她只瞥了一眼,就凭空抽出一把刀扔在面前:“去,把那个你新认识的小姑娘,给我杀了。”
宣命闻言大惊,急忙跪下道:“尊主!她不过是个无辜之人,无意冲撞了您,是她有眼不识泰山了,属下替她给您赔罪了,您高抬贵手,放他们走吧!”
荒禹哈哈大笑起来:“才认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舍不得了?那个姑娘说的没错,你可真是我的好下属啊。”
“绝非如此,属下只是觉得,眼下尊主最要紧的事还是得找到合适的肉身离开此地,那些无关紧要之人不足为惧…”
荒禹盯着他:“你不是…喜欢她吧?”
“自然不是!”
“奥…那就是看她眼熟?我也看她眼熟,你说她像谁呢?让我好好想想…”
宣命低头不语。
眼前幻境被人撕裂,刺眼的光照射进来,惹人眼热,两人背光而来,从容不迫,像是清白的世间主动探入罪恶的深渊。
“你们倒是来的快,赶着送死的人也是少见。”
“荒禹,你想跟我做个了断吗。”楚北清道。
“了断?你凭什么跟我了断?”她打量一眼楚北清全身上下,目光轻蔑道:“你是想把自己的肉身,奉献给我吗?我倒是欢迎至极。”她隔空召来方才那把刀,举到宣命面前,逼迫他拿住:“去,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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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清一言不发看着他们,喉咙艰难吞咽两下后,眼尾泛了红。
荒禹站在宣命身后,不容置疑的语气掷地有声:“只要你杀了这个人,我就允许你回涂山见见楚北清。”
除荒禹外,在场所有人顿时面露惊色,楚北清更是恨不得冲过去捂住荒禹那张破锣嘴,一天天的什么都往外抖落,偏偏荒禹捕捉到她的不安,望向谢听尘,语气加重道:“看来还有人,不知道楚北清的身份呢?这可不行,我得隆重介绍一番…”
宣命握着刀一股脑冲了出去。
楚北清侧目道:“还撑得住吗?”
身后人笑道:“足够撑到带你出去了。”
谢听尘即刻召出辞寒飞身相抗,对方的刀法极其诡异邪门,没什么招数路子,更像是自成一派的野路子,砍的乱糟糟的,容易打乱对手的节奏,更容易将自己暴露在利刃之下,谢听尘方才替楚北清挨了那一掌换灵印,元气大伤,放在平日本能几招几式解决的事,硬是让宣命多过了几招,在他第三次故意击中谢听尘胸腔的伤口时,楚北清与荒禹两个观战者也互相动了手,两人纠缠在一处,法力冲击威力猛烈,没几招便一起冲入了另一个幻境。
再看谢听尘手起剑落,没有半分犹豫,顶着他刺穿自己胸膛的利器迎面直上,面无表情,当下斩了宣命一条右臂,鲜血飞溅。对手痛叫跪地,谢听尘不予理睬,收剑转身。
原本站着她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谢听尘心下一震,迟来的伤痛疯狂蔓延生长,遍走全身,种子一样在体内肆意落根,长成尖利的爪牙,朝里剜着他的骨血,刺着他的心脏,激得谢听尘猛吐一口鲜血,连后脑勺都是麻丝丝的晕。
他很快伸手拭去嘴角血迹,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四处寻找楚北清可能去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