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清于睡梦中冷汗涔涔,身上却热的烫手,她在与自己的梦境殊死顽抗,可能做了噩梦,可能落了下风,面容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却还是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
她梦到自己是那和亲远嫁的公主,离开故土,离开自由,此生为黎民百姓而活。在梦里,她身不由己,不敢行差踏错分毫,虽贵为嫡公主,却从未得到父王的疼爱,北疆战败,齐淮要她做质子,北疆王几乎是没有半刻犹豫便将她拱手送了出去,哪怕是过了很多年她想起这件事也会很难过,哪怕父王犹豫一下呢。
可惜,没有。
但她得到了另一份偏爱。
那人在圣旨之下救了她的命,力排众议让她做自己的正室,在她尚且不认识中原字时,握着她的手,提笔,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小字:萧君北。
她便问:“‘君’不是陛下王君吗?你的小字为什么可以有这个字。”
他的声音很低沉,和她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放柔:“因为,也是‘君子’的‘君’。”
“这是你父皇给你起的吗?”
“不是。”他道:“是我的生母。”
他没有说母后,没有说母妃,更没有说娘亲,只是用最疏离的两个字,唤了那个人。
于是她学会的第一个中原字,就是君。
他将她视为珍宝,长此以往,无法无天的性子就暴露了出来,她本就不是温温柔柔的小女子,敢纵马飞驰,又如何能贤淑温良,萧墨见识到她的真面目,反而愈发欢喜,好像他一直以来做出的努力,就是能让她好好做自己。
翻墙上房,踢天弄井,攀高爬低,鸡飞狗跳。
侍卫们苦不堪言,总被误伤,纷纷思念起刚来这里的王妃娘娘,偏偏殿下倒是乐在其中,视若无睹的放任她为所欲为。
没过多久,京城贵女们就给她起了个“上京小霸王”的称号。
倒是贴切!
“最近怎么不见你出去找朋友们玩了?”萧墨戳了戳那清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脑袋,得到了一记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