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尘缘篇第十

“北疆,不该成为满足你私欲的垫脚石,金素真…”她莞尔道:“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王印。”

……

敬怀三年,昭元皇后完颜氏薨,去时隆冬,时年二十。

同日,崇安军攻入北疆境内,遇三境首领下跪求饶,以表忠心,昭元之死,纯属自尽身亡。

将军雷霆之怒,欲杀之而后快,上京圣旨到,责令崇安军立即归朝,不可杀降国领袖。

将军无奈遵旨,带昭元遗体,撤军归来。

敬怀五年,天下和乐,万象更新,民生渐好。

前些天下过一场大雪,寒了天地,寒了人心,虽化了不少,但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还是冻的人直打哆嗦,萧墨忙了一夜政务,头疼又心烦,自行伸了伸懒腰缓解疲乏,一扭头,看到亭栏外跪的直挺挺的将军。

“将军若是求见陛下,无需在此长跪啊。”有人急匆匆赶来,半跪在她身侧劝道。

卫司年垂眸,执拗道:“多谢李总管,下官并非求见。”

“这,这又是为何啊?”

卫司年不答了。

萧墨隔着窗,心中万千思绪。

他知道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是什么,也清楚那隔阂早已根深蒂固,错的一直是他,又或者说,没有人做错过什么,当然,后者只是低不下头的上位者宽慰自己的说法。

她的身体是那样单薄,又是那样铮铮铁骨,忠君的脊梁扛起了齐淮的半边天,经年的伤骨依旧无怨无悔,不声不响,好像全天下的好儿郎加起来都不及一个卫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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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蓦然想起几年前,卫司年入宫和那清谈天,言辞间不知是谁打翻了茶水,房内手忙脚乱一阵,便传出了那清的惊呼:“阿年!你的手臂为什么有那么多伤疤?”

卫司年并不在意,徐徐一笑:“行军打仗的人,有点疤正常。”

“你身上还有别的地方有吗?”

“大概有吧,这没什么的。”

可那清并不打算轻描淡写揭过这个话题,执拗的盯着她的眼睛,结果便是卫司年认了输,无可奈何在屏风后褪下一半中衣给她看。

这是一个姑娘家的背脊,横看竖看也只能看出满目狰狞,数不清的刀疤剑伤盘根错节一般在她身上交错落定,像扭曲的毒虫,在那里生了根,右肩尚有新伤,经过包扎,还透着殷红的血迹。

那清看着她找不出一块好肉的背脊,张了张口,几次三番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卫司年以为吓到她了,连忙披回外衣道:“吓到你了?是不是很丑?”

那清摇摇头,目光坚定的看向她:“它们是英雄的战功,为黎民百姓换来了得以清闲安乐的天下。”

萧墨当时立在门外,背着一只手,思绪万千的看向远天,没人知道他当时到底都想了什么,但有一点,他那时一定是赞同的。

陛下心头微动,正欲开口叫人,将军却率先站起身,由于冻了一夜,她起来的动作有些缓慢,甚至可以说有些艰难,扶着膝,弯着腰,慢腾腾起来,带着昨夜灌了一身的冷风,离开了。